水琳琅想起最近也有一段時間沒去濯香苑走動，吩咐叮咚將蘇夢枕送的一些杭州特產，挑了一些出來，親自帶到濯香苑送給舒盈春。
“這些都是二少爺從杭州帶來的，我送一些給姐姐，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舒盈春笑道：“阿枕送你的東西，你就自己留著吧，他從杭州回來，也給我帶了一些，這些東西我都有。”
水琳琅心想自己倒是糊塗了，舒盈春是瀲灩山莊的長孫媳婦，蘇夢枕的禮物自然是少不得她的，而且規格一定會比隻是如夫人的水琳琅貴重。
水琳琅笑道：“你看我，倒是糊塗了，二少爺若給我帶了禮物，自然不會少了你的，不過，東西既然我已經送來了，我就不收回去了。”
“那我就收下了，咱們姐妹原是不分彼此。”舒盈春領著水琳琅進了自己房間，吩咐玉枚拿了茶點上來。
“要說阿枕，對我還真不錯，每次回來，都不忘給我帶些東西。”
水琳琅笑道：“二少爺在府裏的人緣素來是很好的。”
舒盈春歎了口氣：“可惜呀，他和阿硯不是一個母親生的。”
舒盈春雖然未把話說全，但是意思已經十分清楚，蘇硯和蘇夢枕同父異母，甘、馮相鬥，他們兩個兄弟，為了各自的母親，也隻能各自奮戰，表麵相見依舊客客氣氣，私底下的事誰也看不清楚。
水琳琅現在忽然有些明白老祖宗，她是家中長輩，素來是將和睦擺在第一位，這麼大的家庭，要是起了一點波瀾，很容易就會產生連鎖反應，蝴蝶效應，演變成為驚濤駭浪。
老祖宗大半輩子走了過來，防微杜漸的意識遠比年輕一輩來得強烈。
“大夫人已經向老祖宗請示，要給阿枕向越國公府提親，聽說這位申姑娘是位極其厲害的人，看來大房的勢力又要大漲了。”
“姐姐什麼時候也關係這些事情了？”水琳琅對於舒盈春的反常，不禁有些奇怪。
“琳琅，我們是二房的人，你聽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
水琳琅暗暗歎息，她雖不喜馮夫人，但是無奈，自己在瀲灩山莊的命運又與她牢牢地綁在一起，就算不為自己打算，她也要為小墨兒考慮。
“朱薙的孩子已經丟了，現在二房唯一的指望，都在因絮腹中的孩子身上，琳琅，你要保住這個孩子。”
水琳琅想不到舒盈春也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愣愣地望著她。
舒盈春微微一笑：“因絮的出身太低，她是奴籍，良賤不能為婚，做到姨娘，也就到頭了。就算她生下的是男嬰，也不可能搶了你的位置。她不過是為你和小墨兒生子的一個工具而已，到時，你做了正室，她的孩子要管你叫娘，管她叫姨娘。你須得記住這一點，別的閑氣可不能吃，這才是為妻之道。”
“倘若大少爺也和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孩子，姐姐，你還會這麼想嗎？”
舒盈春渾身一震，忽又一笑：“我不知道，但我會努力地將他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因為我愛他。”
水琳琅忽然感到悲涼：“姐姐，咱們做女人的，為什麼要這麼卑微？”
“因為，愛本卑微。”
是的，愛本卑微，愛得越深沉，就越卑微。
真正的愛，或許就是洗盡鉛華，相濡以沫，愛，就愛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錯誤。
從濯香苑回到匪報居，金雀和玉鴉已經搬到前麵的耳房，小墨兒正在房裏故作深沉地唉聲歎氣，叮咚拿著雪花團扇正在為他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