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琳琅問清孔朝奉的家,隨即帶著小墨兒一同趕去拜祭,孟朝奉前麵帶路。
孔朝奉的靈堂,漫天縞素,門口各挑一根竹枝,竹枝上麵掛著白練,孔朝奉的妻兒披麻戴孝,擁著一口棺材,失聲痛哭。
孟朝奉朝著孔朝奉的妻子行了一禮,說道:“嫂夫人,府裏的小少爺和水少夫人來了。”
孔朝奉的妻子急忙起身迎接,哭哭啼啼,水琳琅看著於心不忍,吩咐孟朝奉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當做孔朝奉的安葬費。
孔朝奉的妻子本來以為小墨兒和水琳琅上門,必是為了六千兩的虧空而來,不想水琳琅如此仁義,帶著兒子磕頭謝恩。
水琳琅安慰孔家大小一番,繼而又回永昌當鋪。
小墨兒吩咐孟朝奉將秦長青當畫的契約拿了出來,掃了一眼,說道:“當期之內,如果墨蕖圖毀壞或者丟失,咱們是要賠雙倍的價錢嗎?”
孟朝奉點頭說道:“是呀,這原是當鋪的規矩,如果秦長青要來贖畫,發現墨蕖圖毀壞或者丟失,可以按契索賠。”
“這麼說來,咱們不是要虧一萬兩千兩了嗎?”
“少爺,秦長青就是一個騙子,哪裏還敢前來贖畫?”
小墨兒搖了搖頭,說道:“我總感覺這個秦長青不是一個單純的騙子。”
水琳琅無語地說:“騙子還有分單純和不單純的嗎?”
“當然,單純的騙子,隻是騙錢,不單純的騙子除了騙錢,還騙感情,秦長青不僅騙了咱們的錢,還騙了孔朝奉的感情,你說可不可惡?”
“哼,你還有心思瞎掰,老爺就要回來了,你趕緊想想辦法,彌補一下六千兩的虧空。”
小墨兒掏出一副新的金絲邊框黃雲晶眼鏡,架在招風耳之上,然後又拿出象牙骨折扇,安之若素地坐在一張水木花大靠背椅之上。
水琳琅見他這副模樣,想來他是有了主意,急忙諂媚地上前笑道:“小墨兒,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哎喲,剛才走了好久的路,腳好酸。”
水琳琅無語,真是少爺的身體,剛才坐的都是馬車,他想走路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但聽小墨兒如此說,勢必就是要賣一個關子,嘚瑟一番。水琳琅自然是要配合,急忙蹲下脫了他的簪纓金絲滾邊黑緞鞋,將他右腳拿到自己膝蓋輕輕地捏。
小墨兒心情舒暢,忍不住輕哼起來:“爽乎哉,爽也!”
“小墨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彌補六千兩的虧空?”
“我隻是一個小孩子,我能有什麼辦法?”
小墨兒話音一落,右腳就被水琳琅一扯,整個身體脫離大靠背椅,親親小屁股立即就與地麵來個親密接吻。
接著,水琳琅抬手給他一個熊貓眼:“你沒有辦法,你裝什麼裝!”
小墨兒茫然:“我沒有裝呀,是你自己要給我捏腳的。”
“你要是不想出一個辦法,你就死定了!”水琳琅血淋淋地威脅。
“欸,你講不講理?”
“不講!”水琳琅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
“好吧,六千兩而已,交給我吧!”
水琳琅一怔,看這家夥底氣似乎十足,不禁問道:“你真有辦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