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良被葬入橘子林的時候,馮夫人被蘇老爺停了瀲灩山莊的代理之職,取而代之的是甘夫人。
馮夫人根本沒有料到,燕子斜竟是錦衣衛,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養虎為患,綁了一個炸彈在自己的身邊。
蘇老爺雖然暴怒,但是馮夫人畢竟是馮紫瀾的妹妹,朱允炆準備光複大業,馮紫瀾屬於中堅力量,蘇老爺因此沒對馮夫人多加苛責。
次日一早,甘夫人就向老祖宗請安,推辭一番代理之職。
老祖宗心知馮夫人此番被燕子斜連累,短時間內,也難起用,瀲灩山莊除了甘夫人,無人能擔此職。
“寶羅,你也別推辭了,你是熙兒的正室,論理瀲灩山莊的內事也該由你主事,從前,就是由你主事,現在由你代理不是駕輕就熟嗎?”
“老祖宗,你也知道,兒媳清修在家,已經決意不問世事,還是將主事的位置留給更有能力的人吧!”
“假如舒盈春在家,倒可讓她代理,畢竟新的一輩媳婦之中,就她來到瀲灩山莊最長,但不巧她又剛剛回娘家去了。”
甘夫人笑道:“不是還有你老人家坐鎮呢嗎?”
老祖宗歎了口氣:“老了,不行了,哪裏還管得動這些事,你要是孝順我,就給我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老祖宗既如此說,兒媳想不答應也不行了。”
“對了,琳琅這丫頭,十分能幹,我很喜歡,她在墨兒的房裏也快一年了,是該給她扶正了。”
甘夫人心裏明白,如今自己東山再起,二房勢力越來越弱,老祖宗有心扶正水琳琅,看來對她是抱了很大的期許,或許是想讓她重振二房,與大房權衡,相互製約。
甘夫人笑道:“是呀,我也一向喜歡琳琅這丫頭,墨兒有她管教,最近可是越來越長進了。”
“亂七八糟的事,一樁接著一樁,臨老了,我還不能安生!”老祖宗扶著額頭。
甘夫人看著老祖宗的光景,對著綠眉說道:“老祖宗想是累了,扶她進屋休息吧!”
水琳琅終於被扶正了,她以為自己會熱淚盈眶,但她沒有,反而顯得十分平靜,她忽然又覺得,原來一個名分對她沒有那麼重要。
隻要她的身邊,是她最愛的那個人。
或許,隻有對愛沒有信心的人,才會那麼計較名分。
但這對於瀲灩山莊,卻是一件大事,甘夫人大肆操辦起來,擺了二三十桌的酒席,請了蘇州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對於小墨兒來說,他最興奮的是,可以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去接水琳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不過是將水琳琅從扶蘇水榭,接到匪報居而已,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水琳琅坐著八抬大轎,申湘裙、唐小鈺充當伴娘,朱薙仍是做了她的陪嫁丫鬟。
洞房花燭,水琳琅終於遮上蓋頭,鵪鶉似的坐在床沿,一群青年的後生,爭先恐後地進來要鬧洞房。
小墨兒大為得意,說道:“各位世家兄弟,多謝賞光,今天是我小墨兒大喜之日,我實在是快活呀,娶了一位屁股天下無雙的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