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烈茲一下子就恢複了意識,他下意識的按住腦袋,強烈的鈍痛使他無法思考,一時間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又在做什麼。
破掉的窗戶吹入帶有鐵味的冷風,外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傳來令人擾耳的爭吵聲,還可以聽見武器相撞所拚湊出的鏗鏘聲響,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伊爾烈茲以渾沌的腦袋眯起眼睛,用手擋住亮光並同時往上看去。
隻見兩把劍正一前一後的往他頭頂劈落,伊爾烈茲一下子全想起來,他以狼狽的姿勢滾到一邊,兩把劍先後嵌進地麵裏,濺起的破碎石板刮傷伊爾烈茲的側臉,留下血痕。
伊爾烈茲用手撐地站起來,摸向掉到地上的鐮刀,看向發動攻擊的男人。
羅格從地板中拔出兩把劍,空洞的目光掃向伊爾烈茲,下一刻人就以急速出現在伊爾烈茲麵前,雙手劍在同一時刻分別從左右揮砍而下,強勁的力道看不出他對親生兒子有任何獨猶豫。
伊爾烈茲忍者不適,一直往後退,兩把劍所交織而成的攻勢以眼花撩亂的速度不斷逼進。
聽到碰撞聲的同時,背部撞上後頭的牆壁,伊爾烈茲用腳蹬向牆壁,離開地麵高高跳起,劍鋒劃過伊爾烈茲方才站的地方,若他沒想到要逃往空中,此時他的雙腳就會麵臨和身體分家的命運。
伊爾烈茲抓住吊燈,調整掉落的位置,他安然無恙的降落在桌子上。
伊爾烈茲還未站穩,在察覺到殺氣的同時又再度高高跳起,劍光閃過,腳下的桌子被銳利的利刃給從中砍成兩半,桌麵上的物品隨之掉在地上。伊爾烈茲就漂浮在半空中的姿勢,揮舞起鐮刀,彎月型刀刃吻向羅格的脖子。
羅格壓低上半身,鐮刀揮空而過,隻擁向虛無的空中,留下空虛的風聲。
羅格趁機挺身向前,欺近還來不及收回鐮刀的伊爾烈茲身前,空洞的雙眼沒有映照出伊爾烈茲的身影,甚至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雙手隻是依本能的要解決掉擋住他去路的所有人,以致人於死地的劍法奪取眼前人的性命。
伊爾烈茲眯起雙眼,注視者羅格。
看來已經沒辦法溝通了。
騰在半空中,無處可躲的伊爾烈茲隻能正麵承受攻擊,整個人往後飛去,背部撞上堅硬的牆壁,伊爾烈茲猛然吐出大量鮮血,麵露痛苦的神色,接者宛如斷線的娃娃般虛軟無力的跌到地上。
羅格提劍走來,亮晃晃的劍尖上沾染伊爾烈茲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一攤血漬。
伊爾烈茲無力的抬起視線,一雙直挺有力的雙腿印入眼簾,正慢慢朝他靠近當中,他想要爬起來,但身體卻無視他的命令無力的躺在地上,身體正浸泡在溫熱的液體中,他知道他正在大量出血,如果不趕快止血會很不妙。
羅格慢條斯理的走過來,或許是認為伊爾烈茲已經沒有力氣反抗,想以這種方式來折磨他。
伊爾烈茲靠者毅力扶者牆壁終於慢慢坐起身來,但卻因為壓迫到受傷的髒器又咳出腥紅的鮮血,模糊的視線中印入羅格搖搖晃晃的身姿,明明沒有受傷卻走路東倒西歪,脖子以會扭斷脖子的力道左右扭動,羅格怎麼看都覺得現在的他十分異常。
“分明是在逃避現實啊……”伊爾烈茲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十分沙啞。
他想要打醒固執的羅格,但依現在的情勢,他能不能撐過下一擊都是個問題。伊爾烈茲手撐者牆壁想要站起來,勉強撐起上半身,但雙腿卻無力支撐自己的重量,又跌回地板上。
這樣下去會死。
伊爾烈茲在感受到死亡的恐懼之前,更多的是不甘心。戰無不勝的他哪有現在這樣處於完全的弱勢,從沒在正當的對決當中落敗的他哪能忍受這種區辱,更何況這是場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的戰鬥,但他卻無能為力改變現狀。
他不可以就這樣認輸,所有人都為他站上戰場,全是為了掩護他,如果他今天若敗僥幸逃過一死,他哪有臉去麵對幫助他的人呢?
伊爾烈茲的手在牆上亂抓,碰巧抓住一個支撐點,他以此撐起自己的身體,費盡九牛二虎,他終於氣喘籲籲的靠者牆壁站起來。他不經意看向自己剛剛抓住的東西,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依靠的並不是牆壁,而是門扇,方才抓住的支撐點就是門把。
羅格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瞪視者站起來的伊爾烈茲,雙手劍立刻擺出攻擊的姿勢。
伊爾烈茲愣愣的注視者門板,在那扇門後,他的同伴正在奮戰。
“……我不可以死。”伊爾烈茲沒有發覺自己竟脫口而出這句話來。
羅格彷佛在回應伊爾烈茲的話般,以茫然的語氣說:“無法回頭,所以隻能前進……我要殺了你!我要解決掉所有擋在我麵前的人。”
羅格宛如壞掉的收音機般重複同樣的句子。
伊爾烈茲沒有發現羅格的異常,隻是以呆滯的語氣喃喃自語:“亞維斯、楚約堤、奧羅菲、納姆、星冥、齊連、迦霍月、冷血、西絲坦丁、翠靈、尋影……他們還在等我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