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鹿第二天就背著自己的小布包赴了約。
說到底棲玉仍然是她非常喜歡的一個作者, 《錦瑟皆你》完結以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各種改編和出版的事務中,沒再發表任何一篇作品。
如果沒能認識齊裕, 她可能就和普通的讀者一樣,懷著期待又害怕的心情等待作品改編, 卻也因為這些,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棲玉的文可以看。
而現在, 她卻可以自己參與到這些作品的製作中來。
簡直是非常幸福了。
不知道齊裕的編輯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既然他是寫言情的,編輯應該也是個姑娘吧?
林以鹿坐在約好的餐廳裏,有些惴惴不安地喝了一口水。
不一定,在遇見齊裕以前她和夏挽歌也曾信誓旦旦地認為棲玉是個姑娘。
——直到看見來的人坐在自己的對麵, 林以鹿還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對方笑嘻嘻地看著她,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開心地衝她伸出手:“鹿沢老師你好!我就是棲玉的責編,我叫張可綿。”
林以鹿:“……竟然是你…………”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慌忙伸出手和張可綿交握:“你好……我沒想到竟然是你!”
這姑娘不是齊裕的女票嗎!?
等等, 也就是說……齊裕和他的責編戀愛了!?
張可綿在她的麵前坐下,笑容親切而友好:“是我是我, 嚇到你啦?齊裕是不是介紹我的時候沒說我是他的責編……”
林以鹿咽了咽口水:“對……他隻是說你是、你是……”你是他女朋友。
張可綿點頭道:“其實他也沒說錯啦。”
林以鹿:“……哦哦哦。”
林以鹿感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簡直蠢死了。
既然人家姑娘也承認了,不管怎麼說,她沒有理由再把齊裕默認成“自己閨蜜喜歡的男孩子”。
他們之間的故事雖然不能簡單說清, 可也早就到此為止。
現在,她在齊裕的女朋友麵前,就不該再亂想。這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非常失禮的。
林以鹿咽了咽口水,解釋道:“我隻是有些吃驚你們是這樣的關係……抱歉。”
張可綿捧著水杯笑:“齊裕那種人,除了工作,哪裏會和女孩子扯上關係啦。”
林以鹿愣了愣。
好像也沒錯,當初如果不是為了寫文的事情,齊裕也不會主動接觸他們。
“對吧?”見她愣住,張可綿笑了一聲補充道,“可以說是界的工作狂了。”
“哈哈哈哈。”林以鹿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可綿親切又健談,之前在宴會上就和林以鹿一見如故,後來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對她的畫也讚不絕口。
這回再見麵,除了把簽名海報帶給她以外,還和她聊了許多網文圈內的八卦。
某某虐文作者其實喜歡把生活中討厭的人名字當成反派;某某青春傷痛文學大佬其實自己喜歡看惡俗狗血的小白文;某某言情大佬其實是個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拉過的千年直男……
林以鹿:“等等,最後這個是說的齊裕大大嗎?”
張可綿怔住,以為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了,仔細回憶了一下才又笑道:“對對,準確地說是我們遇見之前的他。”
林以鹿每次被突然狗糧以後心裏都要下意識地想起挽哥哥,然後難過一秒鍾。
這一秒鍾之後又要覺得自己這樣想對不起麵前的張可綿,再難過三秒鍾。
這種三重傷害的狗糧非常損傷她的精神力,兩個人剛聊了十來分鍾,她就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她們約的地點是一家慢遞店。這兒提供奶茶和蛋糕,有供人休息的桌椅。
而店麵的主要場所內,擺放著一排排的明信片櫃子。
顧客可以選購自己喜歡的明信片、信紙和小禮物,寫出一封“寄給未來的信”。
這個“未來”有一年、三年、五年和十年。
店長會在顧客定下的“未來”的這一天,把信寄出去。寄到一年後是十塊錢,三年後是三十塊錢,以此類推。
而寄到十年後的價格是五塊錢郵費。
“因為能夠收到信件的概率非常小啊。”店長這樣解釋,“如果有人十年後收到這封信,希望能回來看看。”
這種店裏似乎彌漫著文藝的氣息,一同漂浮在空氣裏的還有奶茶和咖啡的香氣,和婉轉流淌的輕音樂。
這使得在這兒的客人,不由自主地降低了音量。
林以鹿和張可綿熱熱鬧鬧地聊了一會兒,張可綿就不停地看表,抱歉又可惜地說:“我得走啦!晚點還約了個脾氣飛到天上的女作者,我得提前去防止遲到!啊對了,這個給你。”
她拿出一卷海報,“齊裕簽了名的,別客氣拿去發,不夠再問我要。”
林以鹿:“哈哈哈好的好的。”
這海報的圖也是她畫的,隻是和封麵不太一樣,人物水平翻轉一下,位置掉一下,背景改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