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又說,其實這件事隨時都有變化,比喻王夫人……
我明白秀兒話裏的另一層意思,我一臉感激地看著秀兒,對她說,這事慢慢再說吧,畢竟是王一光救了我的弟的命啊。
對於王一光這個人,最初對他我隻有單純的鄙視,沒有恨。要說恨,其實我現在也沒有恨過王一光。
我恨過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恨過老天爺,但我沒有恨過王一光。
王一光在他的辦公室裏汙辱,調戲了那麼多生性善良美好,天真純潔的女孩子,但他一直沒有敢那樣地對我。
在我最悲慘的時侯,他卻是那樣主動地幫助我,盡管他幫助我的心計那樣地不可告人,不能見天日。
但如果沒有目的,他不會幫我,又有誰會主動幫我呢。我可以問天,問地,問季節,但我還有多少勇氣問認識不認識的每一個人。
這個世界一定有很多不計目的地幫助他人的人,隻是我碰不到,更不可能在第一時間裏天遂人願地碰到。
一個幫助如果不能是一場甘雨,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他如果不是那麼快,那麼徹底地把目的一絲不掛地剝光衣服,赤身luoti地站在我還幹淨著視線的麵前,我想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幫王一光做點什麼的吧。
我是一個苦難中長大的孩子,更有一顆感恩的心,知道知恩圖報。
我善良的心總是跳動著想對那些幫過我一個蘋果的人,回報一個帶院落的蘋果園。
我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但如果我知道他想要一個孩子,我一定會高興而又義無反顧,義不容辭地幫他生下一個孩子的,一個我主動要給的生命,一個我能麵對而且是不能忘記的生命。
同樣的結果,因為有了不一樣開始,一切都變化了,再也回不去,再也找不到了,隻會是越來越遠了,黴爛了蒼海桑田的輪回。
如果醜惡能善於偽裝到底,也許那也是另外一種的美好滴吧……
把秀兒送回宿舍後,我乘上了去效區的公交車,深夜時分的車上,人依然山海,我搖晃地站在車的一個角落裏。
我的手機突然地響了,我拿出一看,不是王一光的號,我既不敢接,也不知道掛斷,任手機鈴聲在窄小的車空間裏尖銳地響著。
一分鍾後,斷了,卻接著又打了過來,我依然不敢接聽,也沒有掛斷。
引得一車人的目光,好奇地看著我,等到一分鍾後,我慌亂地把手機關機了。
回到效區那間並不屬於我的房子,發現空調安裝好了,遙控器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我伸手可及。
但我沒有去動遙控器,那是一種不想又不敢動的複雜。
半躺在床上,我想王一光要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理由,理由很簡單,就是他半輩子的人了沒有了個後人。
然後我又問自已,真的就這麼簡單麼,
我用手摸著我的額頭,長歎了一口氣。
沒有人會聽見又或者說會看見我歎氣,因為我隻是在自己不能麵對自己的時侯,才會忍不住在沒有人煙的某一個角落裏對著時光歎氣。
而且是把那口氣歎得那麼長那麼地深,像從遙遠的地平線開始吹起的第一縷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