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位好姐妹說,要不跟我走吧,我己經辭了這裏的工作了,另外找了一份工作。對方答應給我的工資是1000元,而且沒有試用期,也言外之意地希望我能帶一二個熟煉工過去。
秀兒,這樣吧,我先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真的要人,工資能給到多少。
一段通話後,那位姐妹拉著秀兒的手就跳了起來,跳得老高老高的,說,人家答應了,隻要是熟煉工,不用試用,工資直接給到1000元。
我真的替秀兒高興,同時自己也高興了些許。
秀兒說她隻是舍不得離開我,其實,我何尚又不是這樣的心情呢,我知道兩顆心在此時一定是跳動在同一點數上的。
但我對秀兒說,隻要你生活得好好的,那就是我的幸福,那怕我的眼睛依然向裏也向外流著海一樣鹹的淚水。
還有一句話我不能對秀兒講出來,我不舍秀兒走遠,同時又不希望秀兒總站在我的身邊,看著我的痛苦對著我笑……
我又問秀兒什麼時侯去那個城市,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秀兒說,大約後天吧。她說她現在住在一個小招待所裏,是那種一天才15元錢的房間很小,蟲子很多,在大街麵上看不到的小巷子深處的招待所。
我再次問秀兒原不願意到我那兒去玩一天,秀兒在電話那頭就沉默不語了。
我知道她的心跳,我知道秀兒可以把全世界所有的好都用完在我的身上,也不會去我住的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雖然住著我,但那個地方對秀兒而言也是一場惡夢,她不要那一場惡夢,她不希望在那個地方看到我,對著我笑又或者說是哭。
我沒有理由強求她,我問她什麼時侯去王一光的廠子裏辦辭職,算工資。
她說她一直想去,隻是因為沒有了我的消息就等著,如果我今天再不給她打電話,她就準備明天一個人去廠子裏,算幾個錢是幾個錢,算不算得到錢她也沒辦法。
我和秀兒約好明天去廠子裏。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窗外有風吹過的聲音,又有寒潮光臨了這個城市吧。
我不想跟王一光費口舌,我叫那個胖女人給王一光打電話,就說我要去廠子裏。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王一光的號,撥通後她把手機遞了過來,我看了一眼那個曾經被我摔破的手機一眼,轉身下樓去了。
不一會,王一光開著車來了,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低著眼睛看著泥土用冰涼的語氣問,為什麼要去廠子。
我抬起頭看著天空用更冷的口氣回答,我能有點我自己的事吧。
然後,我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到廠子大門口時,我看到了秀兒在那兒一會東一會西,低著頭來回地走動著,陽光下狂風中的身影那麼地複雜。
王一光也看到了秀兒,他抬高頭翻著白眼珠對著空氣說,那不是那個風秀兒嗎,還想到我的廠子裏來上班,做她的粉紅色的夢去吧。
我閉上眼睛對著二氧化碳說,她今天是來辭職的,她沒做夢,她的夢早醒了。
我在廠子門口下了王一光的車,叫上秀兒一起跟在王一光的身後進了他的辦公室。
王一光一副君臨天下的樣子,雙手按著他的老板桌的邊沿,慢慢地坐在他的老板椅子上,眼晴不看我也不看秀兒,一言不發地等待著,也不叫我們坐了,他在裝腔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