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那個身影,她問,葉稚萍,是你嗎?
她的問話讓白蓮吃了一驚,是誰在這樣一個陽光美好的早上,和著天空鳥鳴的清音,叫著自己一直想忘記的名字,白蓮抬起了頭。
那個她就一聲驚叫,葉稚萍,真的是你呀。
我是戶文純哪。
白蓮也是一聲驚呼,張開雙臂就摟抱住了向自己奔過的她。
白蓮告訴她,自己是來找他的,隻想和他見一麵。
她就告訴白蓮,他大學畢業一年多了,現在一個沿海城市裏打工。
他走的時侯用淚水告訴過學校裏所有的同學,同班不同班的,同級不同級的,他不能忘讓一個叫葉稚萍的女生。
他說,他現在找不到她了,但他會用不能重複的生命,重複地去尋找滴。如果有誰在宜城又或者是在天涯海角邊,看到了她還孤單著的影子,請在第一時間告訴他。
那個學校裏所有的同學,都有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再更改的聯係方式。
於是,她給了白蓮一個手機號碼。
戶文純笑著對白蓮說,你是幸福的,有一個這樣愛著你的人,用了這樣一種別人不敢想像的浪漫方式。
白蓮笑了,那笑就像戶文純見麵時對她說的第二句話,葉稚萍,曾經的你是多麼透明的美好啊,怎麼現在的你這麼模糊啊,一片模糊的美好中有深不見底的憂鬱。
白蓮的笑還在憂鬱中掙紮著……
在戶文純的一再挽留聲中,白蓮把自己的眼淚硬生生地留在了自己的眼睛裏,她匆匆忙忙地告別了同學,她不能當著戶文純的麵流下不能用顏色說明的淚水。
她無法對戶文純解釋隻有黑色的淚水的流動,為什麼流動,是誰在讓它苦痛地流動……
在公用電話亭白蓮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回了宜城,問他什麼時侯有時間和機會,可以回來一趟宜城。
白蓮的話還沒有講完,他就在白蓮看不見的一片陌生裏,急切地答應了。
他說他現在就請假,現在就動身,後天一定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讓最美好的笑在宜城的陽光和你的麵前綠蔓一樣爬滿一個日子。
他還對白蓮說,你告訴我一個手機號吧,我動身了,我上車了,我吃飯了,我到了哪兒了,我下車了,我想你了,我都會發短信給你,讓你知道我的消息,讓我知道你的消息,讓我讀到你沒有聲音的話語。
白蓮說,好啊,等一會兒我用短信把我的手機號發過去。白蓮還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就催他掛了電話。
白蓮沒有轉身地又撥了一串數字,那是青姍的手機號。
青姍在她不願再去想像的地方問,白蓮,你怎麼用的公用電話啊,白蓮,你一定是把手機扔掉了,是吧。
白蓮說,是啊,青姍,我把手機丟了,丟在我再也不會去的那一片田野的深處了。
那一片很美好的田野,隻有它看到過我想深埋過去的身影。
青姍,我不想再買手機的,但是我現在必須要去買一部新手機,我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我的手機號碼的。
今後,也可能是一輩子吧,就隻有你和另外一個人知道這個號碼的了。
青姍說,另外一個人一定是那個他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