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全倒掉……才發現山盟海誓隻是上帝和我們開的一個不經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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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白蓮如海的故事裏遊不出來,我露出腦袋,劃動四肢,我遊得很累也痛,但我還想遊下去,遊到白蓮的曾經的岸邊,看清楚和我不同,長著另一個模樣的命運。
人世間為什麼有這麼多不同的命運啊,是不是像人的每一張臉,樹的每一片葉子。
我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沒有一張相同的臉,每一片葉子都有不同的形狀,但我知道了一定有截然不同的命運。
也許真的是滴啊,那麼多的幸福的人命運的情節都相同,而那麼少的不幸的人的命運卻都有著各自不同的細節。
我想知道白蓮的命運,它又會是一種什麼樣我沒有看到過,同時又想像不出的說不出規則的幾何形狀。
痛到無力時,我結巴著問青姍,那命運是用怎麼樣的一種痛,肆無忌憚而又輕描淡寫地把讓白蓮逼入這一職業的啊。
青姍閉著眼睛搖著頭,說,小妹子,我不想再說了,小妹子,能讓我以後再告訴你好麼。
每一個人對痛的承受都是有限的,青姍也不可能例外地多出多少去,我們撲倒不了疼痛,太多的時侯,我們隻能自欺欺人地短暫躲開。
青姍轉換了話題,一個她知道會讓我痛卻又不能不說的話題。
青姍走近我,把我扶到在床上,坐在我的身邊對我說,妹子,做我們這行的其實就是那麼幾年,25歲後就隻能做路邊發廊的小姐,把賣剩餘得不多的青春再廉價地賣一把。
隻到青春在歲月中風化成一塊有了很細很雜亂的細紋的怪石頭,徒留一堆垃圾般凝固的記憶,玻璃破碎般地奇形怪狀,供你參考人生。
在有溫和陽光的日子裏,那些閃著鬼火般螢光的懷念,死水一樣流過餘下的淒淒未來。
青姍像媽媽撫慰女兒,姐姐撫慰妹妹般地撫摸著我的後背對我說,為了你的弟弟,其實也是你的夢想,你隻能討得任何一個客人的歡心。
一個不經意的不小心,社會就會從你想像不到的遠處,光速樣地奔跑過來,在你深深的傷口中間撒一把鹽,而且是撒完一把又一把,永不疲倦地撒著。
然後,親近地走近你,低下頭來,微笑著看著你扭曲的掙紮。
隻到把你醃幹成僵屍,目光呆滯著,走路一跳一跳的,不敢看你腳下的路。
我就這樣用我的青春,把人生踩出了一條N多女孩子們看都不敢看的小路。我的青春被男人的欲望一次次地撕成片片碎片,扔在沒有路燈,沒有人走過,長滿尖刺野草的角落裏,獨自掩麵小聲地哭泣著,既怕自己聽見也更怕別人聽到。
青姍天性就是那種對任何人,一見麵就好得沒心沒肺的人。
如果有一天,某個人對她而不是她對某個人有了芥蒂,她會不說一句話一個轉身就走開去,從此離你遠遠的,你再也看不到她。
而我對青姍充滿了一種感情,那感情不是感謝,不是感激,什麼都不是又好像什麼又都是。
就像空氣是沒有顏色的,但我卻在陽光裏看到過紅色的空氣,在花叢中看到過彩色的空氣,也還在雨中看到過灰色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