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表白,祝薇薇壓根不知道怎麼回應。
直到坐在父親的車上,她都依然回不過神來,實在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被成瀚當作擋箭牌,再是冒出一個崔明浩真的對她表白。
她沒有答應崔明浩,但也沒舍得扔掉那束桔梗。
然而,帶著這捧花她根本無法回寢室,再加上她答應了成瀚要幫他暫時隱瞞,所以她無法給齊湘雅解釋,於是她決定先回家避避。
這天是周六,她回家待一天,周一早上再返校,有一天兩晚的緩衝時間她也好想想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這時候她有些慶幸自己是本市人,要不然今晚呆在寢室裏還不一定是什麼狀況。
盧辛語這邊接到祝薇薇已經回家的消息時也是鬆了口氣,因為齊湘雅回來後非常暴虐地推翻了她自己桌上所有的書和裝飾品,發泄了一通後就上了床,蒙著被子沒了動靜。
沒聽見她哭的聲音,但王茂娜發了消息給盧辛語,說是齊湘雅剛才眼睛紅通通地仿佛要殺人,她看了都發怵,讓盧辛語別再去招她。
兩人不敢弄出動靜,隻好發微信溝通。
盧辛語給王茂娜說了祝薇薇回家的消息,王茂娜也跟著鬆了口氣,最後兩人拎了水壺去打水。
這一晚就在忐忑和緊張中度過了。
第二天被鬧鍾吵醒的時候,盧辛語甚至覺得,這個聖誕節就像是個噩夢。
盡管不想起床,但她還是坐直了身體,因為她今天還要當家教,這也是她這個學期最後的一次家教課。
隻是剛坐起身來她就嚇了一跳,對麵的床鋪上齊湘雅正直直地坐著,長發披散著,露出的兩隻眼睛正牢牢地盯著自己,那蒼白憔悴的模樣活像鬼片裏的貞子。
大清早的盧辛語就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祝薇薇呢?”齊湘雅問。
她的聲音低沉喑啞,帶著一股冷意,再加上她叫的不是“薇薇”而是全名,頓時令盧辛語有些害怕。
但盧辛語還是如實回答,“薇薇昨晚回家了,她明早直接去上課。”
齊湘雅沒說什麼,依舊坐在那裏。
盧辛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再加上忙著出門,最後隻好趕緊洗漱收拾去了。
很明顯,成瀚突然對祝薇薇表白的這件事就像一顆巨石投入了她們312寢室平靜的湖麵,然後掀起了軒然大波。
盧辛語自己的心裏也不平靜,雖然在平安夜那晚試探之後她就猜測成瀚心中有人,但真正知道這人就是祝薇薇的時候,她難受的同時也有些嫉妒起祝薇薇來,甚至她覺得齊湘雅的表現她非常能理解,隻是她連像齊湘雅那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緒都做不到。
帶好家教的資料,她迎著風雪出了門。
忙碌讓她無暇顧影自憐,她像是被什麼推著,不敢停下步伐,迅速投入到了“家教掙錢”的角色中。
等到周一祝薇薇回來,齊湘雅已經平靜了許多,寢室裏大家默契地閉口不提成瀚表白的事情,就連咋咋呼呼的王茂娜都變得十分安靜,眾人上學、去圖書館、回寢室三點一線,仿佛已經專注學習到忘我境界。
然而對比之前還是會發現不同,比如說四人再也不是結伴而行,就連打水都不再全寢出動,齊湘雅和祝薇薇幾乎不再同框;又比如說大家每晚依舊在圖書館自習,但男寢的人沒有再和她們一起;再比如說成瀚仿佛失蹤了一般,自此沒有再在她們幾人麵前出現過,別說找祝薇薇,就連盧辛語都沒找過。
日子就這樣飛快流去,眨眼就過了元旦,迎來了期末。
黑色的期末周讓整個校園的氣氛都變得緊張起來,大家的話都更少了,夜晚寢室和開水房也蹲了人,全是臨時抱佛腳的同學們。
一科接著一科,雖然煎熬,卻也總有考完的時候。
寒假就這麼猝不及防地來臨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盧辛語跪在床上,腦海裏全是姐姐盧辛雯給她打的那通電話。
她姐決定今年過年不回家了,她要留在城裏打工賺錢,因為奶奶還在拿那六千塊錢說事,雖然大家都相信不是母親偷的,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母親偷的,但同樣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不是母親偷的,所以母親一直被奶奶碎碎念。
而姐姐想要的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六千塊錢的窟窿給奶奶堵上,順便堵住奶奶的嘴巴。
“我寧願在這邊掙錢也不想回家看他們扯皮,我覺得心累得很。”姐姐如此說道。
盧辛語擔心姐姐的住宿問題,畢竟寒假申請留宿十有八九不會被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