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含璋帶著千霖、千雪匆匆回了廂房,心中自知不妙。
最後那一番話她隻是試探呂家兄妹罷了,可對方的反應卻告訴她,他們的確是有所謀劃。
容嬤嬤見主仆三人高高興興地出門會客,回來時個個板著臉,不由關心地問道:“主子,出了什麼事?怎麼個個臉色這麼難看?”
“嬤嬤您可沒看見,氣死我了。真是倒了血黴,居然在這也能遇上呂表少爺和表小姐,他們竟然帶了幾個手下在半道上攔住了小姐,瞧他們不懷好意的樣子,八成是想對主子不利呢。嬤嬤,要不咱們趕緊帶著小姐先行回府吧。”
千雪是個急性子,說完急吼吼地就去收拾行裝,生怕走晚了會出事。
“竟有這麼巧的事?主子,您怎麼看?”
容嬤嬤唬了一跳,也覺事情有異。
“哪裏是巧合,分明是呂高兄妹特意到這兒堵我來了。此事想必我那好母親和好三妹也脫不了幹係,沒有她們通風報信,呂高兄妹如何得知來此處尋我。嬤嬤,不管了,對方有備而來,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先撤吧,這兒不安全。”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她不能拿自己和容嬤嬤三人的安危冒險。
“好,那咱們就悄悄地先走,一會到前殿堂找個小沙彌讓他帶話,告訴三小姐和四小姐一聲,就說您身子不舒服,先行回府了,讓她們自個安排。”
“行,就按嬤嬤您說的辦,免得打草驚蛇。”
聞言,容嬤嬤和千霖也開始收拾起來,此次上山帶的東西並不多,不過兩三刻鍾就收拾妥當了。
“咱們這就走吧,記得一會也派人給席老夫人說一聲,否則不告而別太失禮了。”
聶含璋還有一層顧慮沒說出來,就怕呂家兄妹已經派人暗中盯住她了,這麼大的動靜恐怕躲不過對方的耳目。
即便這樣,她也要主動出擊,不能留在這裏被動地等著別人來算計,這樣或許就能打亂對方的計劃,給自己爭取更多脫險的機會。
主仆四人拿好行裝,躡手躡腳地離開廂房,一路無聲疾行。
除了路上遇見幾個小沙彌和眼生的香客,沒碰見熟臉,總算一路通暢出了寺門,四人趕緊坐上馬車命車夫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這廂,早已有人跑去向呂高稟報了聶含璋的去向。
“嘖沒想到聶含璋這個臭婆娘還挺機警的。想溜?我看她往哪兒跑。你現在馬上去叫那些人做事,記得幹淨利落一點。還有,你帶上兩三個人在暗中跟著,隨時給我彙報情況。”
呂高坐在桌前悠閑地喝著茶,這件事情早幾天他們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聶含璋這一次不可能逃得掉。
聶含璋的馬車此時已經離開樂佛寺有一段距離了,雖然著急,她也不敢抄近路,命令車夫和跟隨的府衛專挑大路走,慢是慢了點,但相對安全。
西山的半山腰有一處密林,是上下山的必經之路,馬車行到此處時,突然從林中深處竄出了一夥蒙麵人,目測有二三十人,個個手持大刀,將聶含璋所乘坐的馬車從四麵團團圍住。
一個身材壯碩的蒙麵大漢走上前,看上去似乎是對方的頭兒,惡聲惡氣地說:“馬車裏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統統給大爺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們刀劍無眼。”
為首的府衛肖護院臉都嚇白了,光天化日之下,這是遇上山賊了。
“好說,好說,請各位爺稍等。”
肖護院趕緊跑到馬車前,向主子解釋了一番,聶含璋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些人肯定是呂高派人假裝的,西山一向太平,哪來的山賊。
不過為了拖延時間思考對策,她還是將懷裏的銀票和碎銀子悉數拿了出來,交給肖護院讓他拿去對付那些“山賊”。
蒙麵大漢接過銀票和銀子看了兩眼,隨即狠狠丟在地上,勃然大怒道:“這是打發叫花子呢。敢拿這麼點錢來唬弄本大爺,莫不是想吃刀子?”
“各位英雄好漢,我家主子是去山上禮佛的,並未攜帶太多銀兩與貴重東西,這已經是她身上現在的全部家當了,還請各位爺網開一麵,手下留情哪。”
肖護院低頭哈腰,說著軟話,他可不能讓大小姐在自己手底下出了事,否則老太太和聶大人怪罪下來,他擔當不起。
“呸看你們乘坐的馬車如此華麗,肯定是那富貴人家,你們的主子出門身上怎麼可能隻帶這點銀錢?來人,去將車裏的人給我請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如此輕視本大爺。”
蒙麵大漢明知車裏坐的是某個府上的姑娘,這會就是想先過過眼癮,看看本尊是否真如對方所說的如花似玉。
他今兒的任務就是將這個馬車裏的姑娘擄走,對方說了,隻要他將這姑娘擄走幾個時辰,就給他二千兩銀子。還說了,如果他看上這姑娘了,也可以玩一玩,隻要保她不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