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席梟便已輕悄起身,自己穿戴好衣服準備上朝。聶含璋昨晚著實被折騰狠了,這會正睡得香甜,一點知覺也無。
千雪打好了熱水,剛掀開門簾進來,就見男主子用食指輕壓嘴唇,示意她不要鬧出動靜,急忙放輕腳步,連呼吸都放緩了。
“吩咐下去,若無什麼重要事情,不要讓人打擾到你們主子睡覺,讓她睡到自然醒便好。”
席梟看了一眼睡顏正酣的妻子,麵上柔情畢現,她那樣合乎自己的心意,他隻覺得怎麼愛她都嫌不夠,豈還有心思去理會其他女子。
“是奴婢知道了。”
千雪知道主子不喜下人近身將軍,將東西放好了便領命退了出去。將軍對主子似自個眼珠子般地疼愛,她們這些陪嫁的娘家人亦深感與榮與焉,個個都為主子感到高興。
走前,席梟親了親妻子粉嘟嘟的雙唇才悄聲離去,還不忘將她睡低的被子拉高一點,直至完全蓋住她的身體。
席梟走後不過半個時辰,謝清蕪便帶著流光前來落鬆院拜訪,聽聞席梟已經走了,臉上難掩失望,卻還是得裝模作樣地說是來找聶含璋的。
千雪上前不動聲色地將人攔在門口,笑道:“謝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將軍走前特意交待,若非重要事件,任何人不得去打擾少夫人休息。奴婢們不敢違命,不知謝姑娘找我們家少夫人是否有要事?若是,還請待奴婢進去通傳一聲。”
謝清蕪交握的雙手微僵,努力擠出一絲自然的笑,“既如此,那我便先去拜訪老夫人吧。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從邊疆給大夥帶了些禮物,想親自交到將軍和少夫人手中。少夫人醒時,勞煩千雪姐姐告之一聲,我晚些時候再過來拜訪。”
“謝姑娘有心了,待主子醒了,奴婢定會轉告於她的。您慢走,奴婢送您出去吧。”
千雪笑眯眯應著,作了個請的動作,客客氣氣地將人送出了落鬆院。
床上的聶含璋睜開眼睛,無聲地笑了,千雪果然深知她意。
適才聽到謝清蕪的聲音,她就條件反射地醒了,這會將人送走了,她更不急著起床了,昨兒後半夜又被席梟弄醒折騰了一回,可把她累壞了,有這時間還是抓緊養精蓄銳吧,於是她翻了個身,接著睡了。
這一個回籠覺睡得極舒爽,待聶含璋再次醒來天已大亮,收拾妥當去大堂向婆婆請安時,正好是巳時過半。
席老夫人、周氏、肖氏並謝清蕪、席玉茹等人都在堂中,圍坐在一塊有說有笑,見聶含璋姍姍來遲,眾人神情各異。
“侄媳,你今兒來晚了可是錯過了許多好東西,謝姑娘正與我們說著從前她與在梟兒在邊疆時的有趣事呢,你沒聽到,真是太可惜了。”
周氏永遠是“先發製人”的那一個,每次又都不好好說,最喜歡話裏藏話,說真的,聶含璋神煩這個沒事總愛找茬的二嬸子。
“娘,不好意思,兒媳昨兒有些累睡得沉,今天起晚了這會才來給您請安,您千萬不要見怪。”
聶含璋直接無視周氏的挑茬,徑自坐到婆婆身邊,乖巧地說著軟話。
“梟兒一早就來跟我說過了,說你昨夜睡得晚,身子乏,怕你累著,讓你多睡一會。請安什麼的無關緊要,遲了就遲了不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你的身體。梟兒這臭小子,回頭娘幫你教訓他啊。”
席老夫人笑嗬嗬地拉著聶含璋的手邊說邊欣賞兒媳婦越來越紅的小臉蛋,唇邊的笑意更深。
“睡得晚、身子乏”,她可是過來人好不好,這句話的含義她要是讀不明白,那就白當過別人的媳婦了。
“娘”聶含璋被婆婆打趣地羞紅了臉,眼角眉梢流露的盡是女兒家的媚態,別說是周氏和肖氏這些過來人看懂了,便是待嫁閨中的席玉茹也掩著唇,紅著小臉在那兒偷笑。
謝清蕪抬頭無意間看見聶含璋交頸高領衫的一處後頸皮膚上,露出一小塊不甚明顯的紅痕,結合眾人曖昧不明的笑聲,陡然也明白了那意味著什麼,深感羞澀的同時,心裏更是抑製不住的酸楚。
席梟對聶含璋真是好啊,內裏對她寵愛有加,在外亦是對她愛護備至,處處為她著想,能嫁於他作妻子,真是天大的幸福。
聶含璋用餘光瞥了一眼謝清蕪,抬手輕撫了一下鬢角的發絲,被人寵愛嬌疼的風情絲絲入扣,看得謝清蕪心裏更是堵。
“謝姑娘,聽千雪說早上你去落鬆院尋我了,不知有何事?讓你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