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容嬤嬤滿臉怒氣地回來了。
“主子,我跟她說了您在休息不便見客,可謝姑娘卻直接跪在了院門口,說您今兒要是不見她,她便要長跪不起。”
“我靠!”
聶含璋直接從榻上翻身坐起,氣得想掀桌。
“她這是威脅誰呢?我偏不見。你出去告訴她,我睡下了,怎麼也叫不醒,她若是想跪便跪著,沒人會可憐她。”
“主子,謝姑娘可是身患重病,又有腿傷的人,您若不去見她,讓她就這麼跪著,府中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難免會認為是您在欺負她。咱們可不能中了這個狐媚子的計呀,否則就得平白地擔上一條您欺負人的惡名。”
容嬤嬤亦是氣得口不擇言,直接就罵上了。
自家主子前些日子因為謝清蕪受了多少閑氣,她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個個都替主子叫屈呢。
好不容易將謝清蕪打發走了,以為這下終於可以清靜了,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居然還敢主動上門來,真是恬不知恥。
“那您說怎麼辦?見還是不見?她壞心眼多著呢,萬一她在外頭挖好了坑就等我跳,我出去見她豈不是正好掉進了坑裏?”
聶含璋覺得謝清蕪今天這個陣勢來找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一來,非奸即盜。
“主子這可是在咱們自個的家裏,她一個外人還能翻出浪來不成?何況有奴婢們陪著您一起,怕她作甚?無論無何,這當家女主子的氣勢和風度不能丟,否則您今後何以在府中立威信啊。”
聶含璋想想也對,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沒理由讓謝清蕪占了上風,要不然以後還怎麼混。
她倒不是怕謝清蕪,就是不願沾染她這個麻煩精,搞不好一惹一身騷。
“走吧,既然謝姑娘這麼想見我,咱們就去會會她。”
聶含璋眉眼冷肅,帶著十足的氣勢往外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謝清蕪究竟想鬧哪樣。
“謝姑娘,聽說你找我?隻是你要見我,直接通報了下人就可以了,何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如此大禮,我可消受不起。千霖,你們快去把人扶起來吧。”
一走到院門前,就看到謝清蕪頂著一張楚楚可憐的小白臉,嬌嬌弱弱地跪在正中間,來往進出的人除非是瞎子,否則不可能看不見。
這出苦情戲還真是唱得好,聶含璋什麼都沒做呢,別人就以為她這個主母給謝清蕪難堪了,實則卻完全相反。
“少夫人,清蕪自知從前與您誤會甚深,今日是特地向您請罪賠禮的,希望你我能夠將誤會釋清,早日化幹戈為玉帛。隻是怕少夫人您不肯見我,所以才出此下策,還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與清蕪計較。”
謝清蕪曲著傷腿,扶著流光的手臂,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連說話也要靠在流光身上,看上去好像跪了很久的樣子,愈發加重了聶含璋有意為難她的嫌疑。
“在我麵前就甭演戲了,我不吃你那一套。有什麼想說的,進屋談吧,免得一會腿站疼了,還得賴我頭上。謝姑娘裝病的本事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在下甘拜下風哪。”
聶含璋毫不留情地低聲諷刺,轉身率先就往裏走,跟這種人多呆一秒鍾,她都覺得空氣變渾濁了。
謝清蕪僵笑著,低頭掩去眼中的恨意,扶著流光的手慢慢地跟在後頭進了落鬆院的廳堂。
聶含璋一句廢話都不想跟她多說,等人坐下之後,開口就問:“謝姑娘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很忙的,沒空跟你在這裝姐妹情深。”
謝清蕪十分不習慣這種粗俗的對話方式,聽到屁字臉都要紅上一紅,低聲道:“想來少夫人對清蕪真的是十分不喜,我今日來卻是自取其辱了。”
“謝清蕪,我最後說一遍,有話你就快說,別囉裏囉嗦的。大家都是明白人,給個痛快話,要不然我就請你出去了。”
“少夫人,清蕪今日前來,是想求您一件事,請您看清蕪與席大哥多年交情的份上,成全了清蕪對席大哥的愛慕之情吧。隻要能夠留在席大哥身邊伺候他,清蕪可以什麼名份都不要,就算是作牛作馬也可以”
謝清蕪突然跪到聶含璋麵前,抱著她的大腿不放,哀聲哭泣道。
“操!”
聶含璋都想豎中指了,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謝清蕪一個連小三都算不上的人,居然跑來求她這個正室,讓她答應與她共侍一夫,她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答應她這個荒謬的要求。
“謝清蕪,你tm的有病吧,是不是今兒出門忘吃藥了,到我這撒潑耍瘋來了?我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隻要有我聶含璋在一天,你就別想進席家的門。就算哪天我死了,也會提前給席梟安排好繼室,絕對輪不到你頭上。”
聶含璋用力蹬開她,想把她從自己腿上甩開,奈何謝清蕪抱得死緊,她又不敢下重力,省得這個女人回頭受了傷還得反咬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