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雪擔心在謝清蕪的房間裏逗留太久會被聶含瑧和趙堇懿的人發現端倪,惹來懷疑,陪說了一會話就借口肚子不適提前走了。
高慕恒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單獨留下來,安慰了幾句“大福不死,必有後福”之類,也起身告辭了。
這出戲他們兄妹演繹得天衣無縫,謝清蕪已經對此深信不疑,不管怎樣,他們的目標已經順利達成了一半。
當高慕雪順著暗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多會,聶含瑧就帶著林側妃登門拜訪了,她不由暗自慶幸,幸虧兄長早有準備。
聽說高慕雪小睡剛醒,聶含瑧一雙美目滴溜溜地轉。對方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剛睡醒的孕婦,她見過鄧姨娘懷孕補眠醒來時是什麼樣子,再聞到高慕雪身上淡淡的藥味時,心下更是起疑。
她記得清清楚楚,高慕雪每天隻喝一劑安胎藥,今兒出門時已經喝過了,沒理由過了這麼久,身上還有藥味。
而且這股味道與她平時喝的安胎藥味道很是不同,而這房間裏並無殘留藥味,可見高慕雪剛才並不是在這個房裏睡覺,而是去了別的什麼地方。
聶含瑧隱下眼中的興奮,故意邀請高慕雪一起逛逛園中景致,卻被對方以孕體不便婉拒了。聶含瑧假裝遺憾,若無其事地挽著林側妃的手臂往外走,言明難得出府一趟,想要好好欣賞一番高府別院的壯麗。
高慕雪立即差人通知了兄長,多派了兩個丫鬟跟著聶含瑧等人,明裏說是帶路和伺候,實則是怕她們誤闖禁地。
此舉落在聶含瑧眼中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讓她更加懷疑這別院之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覺得,高家兄妹相聚於此,必定另有他圖。
聶含瑧對趙堇懿的交待十分上心,為了討得丈夫歡心,盡快爬上側妃之位,她當然是竭盡全力地努力表現。
雖然在別院裏逛了一圈沒發現其他的可疑人物和事件,但就剛才所見所聞,聶含瑧已覺足夠讓對方喝上一小壺了。她尋思著回到府中,隻要稍稍添油加醋,便能讓丈夫對高慕雪心生不喜。
高家人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可是刻骨難忘,硬生生地把她從側妃之位拉到了矮一階的良娣,這筆賬,她會同高慕雪慢慢算的。
高慕雪等人並未在高家別院多加逗留,隻是過了一個夜,第二日晨起便打道回府了。
為撇清嫌疑,高慕恒也跟著眾人一塊離開,把謝清蕪繼續留在別院裏,由紅綃紅綾照顧看管。
謝清蕪完全被高家兄弟妹一唱一和地蒙在鼓裏,還自以為了解了事情真相,對聶含璋是恨之入骨,日夜念念不忘著要報仇血恨。
相較謝清蕪的水深火熱,聶含璋最近的生活不要太滋潤地說。自從送走了謝清蕪這個瘟神,她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每天笑顏逐開,甭提多高興。
當謝清蕪窩在高家別院裏暗無天日地養傷時,聶含璋正和周氏忙著鬥法,鬥得不亦樂乎。
雖然早前聶含璋就因為周氏誣陷白露偷盜那件事起,就已經和對方撕破了臉麵,形同水火之勢。
但在得知周氏暗裏幫著謝清蕪算計對付自己之後,她就決定不再顧及什麼家和萬事興的爛好人教條,開始頻頻對周氏出手。
聶含璋最先拿廚房的管事開刀。
廚房的管事王媽媽是跟隨周氏多年的老人,在府裏下人中頗有頭臉,而廚房的油水又多,她便時常利用手中的職權以權謀私,恃強淩弱。
聶含璋從嫁進席家第一天起,就已經記住了這位膽敢以次充好,偷換女主子食材的刁奴,隻是一直隱忍著不發罷了。
如今證據已收集得十分齊全,府外、府內的人證、帳薄一應俱全,種種惡行簡直罄竹難書。
再加上從王媽媽屋子裏搜出的那些一個下人不可能有的貴重金銀首飾,上等的燕窩鹿茸阿膠等物,與帳冊上的一對,立馬使其原形畢露,無從抵賴。
席梟出奇怒憤了,他頂多以為像王媽媽這種下人隻是中飽私囊,卻沒想到對方竟是如此惡奴,竟敢膽大包天到長期調**子的食物,以次充好,然後再將這些好東西拿到外麵私賣從中牟利。
這不僅僅是一句坑蒙拐騙便能輕饒的罪名,而是罪大惡極的奴大欺主惡行,席梟怎能容忍一個下人欺負到妻子頭上?
事發之後,當即把王媽媽一家一人賞了二十大板,收繳了他們全部的財物,趕出席府。並言明席家任何一處地方都不得再錄用王媽媽一家子做事,一經發現,嚴懲不怠。
哪怕事情已經過了半月有餘,聶含璋至今都記得周氏當時的神情,不是羞愧也不是懊惱,而是做了壞事被別人發現之後的氣急敗壞和心有不甘。
聶含璋看得分明,周氏走前狠狠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裏,赤loulou地寫著對她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