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殺伐果斷(1 / 2)

看著席克軒一臉狼狽相,聶含璋嗤笑道:“席先生早該如此,何必受這冤枉罪呢。來呀,快把席先生扶起來,請他入座。”

席忠席勇鬆開了對席克軒的禁錮,將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兩人往他身後一站,就像兩尊黑麵大神,堵住他趁機外逃的可能。

席克軒將散落在臉側的幾縷碎發掩到耳後,臉色何止是青白,還有一團臊紅。不紮發髻不束玉冠,讓他感覺自己像個禿子一樣,渾身的不自在。

千雪將筆墨和一式雙份總共四張文書擺放到了席克軒麵前的桌幾上,順手磨好了墨,把筆搭在硯台上,就等著他簽字了。

“席先生,請吧。我勸你不要再起旁的心思了,這兒沒人能幫得你。分家協議文書上分給你們二房的田產財物已是十分優渥,若你再敢胡攪蠻纏,我便將東西減半,屆時損失的可是你們。”

席克軒遲遲不落筆,聶含璋恐生事端,急忙催促道。

她猜想的沒錯,席克軒假裝是在讀閱文書上的內容,心裏實則在盤算著應對之策。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原來是周氏與席子宸見席克軒這麼久了還未回房,覺得事情有異便趕過來聲援。

席克軒不由眼前一亮,隻要妻子與兒子能衝進屋裏來把這灘水給攪混了,簽字一事就有轉圜的餘地了,到時他自有辦法再拖上個三五七天。

聶含璋極冷極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是看透其心中所想,說出的話比臘月寒冬還要冷上三分。

“席忠席勇,你們出去攔住屋外那些不知好歹的閑人,若誰敢硬闖進來,就地斬殺。這兒可是聖上親賜的二品驃騎將軍府,豈容外人在此放肆。”

聞言,席克軒好不容易回暖的心髒瞬間又驟冷下去,額上的細汗冒出了密密的一層,連同他背上薄薄的那一層夏衫都快汗濕了。

聶含璋這話並非無根無據,除名文書已經下了,無論從律法上還是名義上,二房的確已經不再是席家人了。

若無主人家的通傳與許可就擅自闖入,聶含璋就算真把周氏與席子宸就地正法了,便是鬧上官府她也是有理的。

席克軒還真是多慮了,周氏與席子宸在門外吵嚷地再歡騰,可當席忠席勇把刀子往他們脖子上一架,順便把聶含璋那番話如實轉告之後,母子倆便乖乖地閉了嘴,連個屁都不敢放。

剛濺起的一點水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湮滅了,席克軒氣惱地幾欲嘔血。這聶含璋怎地如此難纏,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真是招架不了啊。

他不由又看向堂中那幾位正襟危坐如老僧入定的族長和長老們,希冀他們能夠再替二房美言幾句,可惜懾於聶含璋的威儀之下,幾位長輩均是緘默不語。

“席先生不必東張西望,指望著別人能來幫你。說白了,此事乃大房與你們之間的私事,便是老族長他們想要幹預,我也不會買帳,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還有,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若再不簽字,我便改主意了。到時這協議書上的東西可不僅僅是減半了,我會讓你們半個子兒都拿不到。不信,你盡可耍花招,日後你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的時候可別後悔莫及。”

聶含璋緩緩落坐,嘴角微微上揚,蔑視而笑。

她這副從容篤定的模樣,絲毫沒有流露出半分威脅之意,可席克軒見了,心裏就是無端地打顫。

他知道自己敗了,敗在了一個十七歲小姑娘的手上。原因無它,隻因對方比他還要狠辣。

席克軒一直高昂的頭顱終是低垂下來,像隻鬥敗的公雞,一臉灰敗地提筆在四份文書簽下了自己的名諱,並一一按下大拇指印以示實證。

聶含璋核實過後命千雪將東西收好,複又吩咐道:“一會派幾個人過去西院幫忙收拾東西,今兒席先生一家就會離府。”

席克軒氣得肝顫,破口大罵:“聶含璋,凡事不要做得太絕,山水有相逢,你最好求神拜佛,期待著有天不會落到我手上。”

“哼席先生這算什麼?威脅嗎?我還當真不怕呢。莫非您以為投靠了肅王府就可高枕無憂了?您知道了肅王那麼多秘密,還是擔心自個的小命吧。至於我和席家,就不勞您費心了。”

清除了家裏的害群之馬,聶含璋別提有解氣了,此刻哪會把席克軒這等無關痛癢的話放在心上。

席克軒吃了這麼大的悶虧,心裏憋著一股惡氣難以抒發,見在聶含璋這兒討不了好,便換了一個對象撂狠話。

“老族長和眾位長老今日對克軒的‘關愛有加’鄙人不敢或忘,他日必定加倍俸還。眾位別忘了,太子殿下若是出了事,這天下究竟會是誰的天下,日後我席克軒封官進爵之際,你們可別來求我。”

“逆子、逆子啊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老族長抖著胡子大罵,適才對二房生出的那點側隱之心頓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聶含璋,你得意不了幾天了,待席梟的死訊傳來,我看你還有什麼能耐護住將軍府。哈哈哈啊”

席克軒張狂的笑聲嘎然而止,地上滾落著碎成四分五裂的一個青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