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生死一線(1 / 3)

“當家的,你可聽清這位公子說了什麼?”

婦人停下灌藥,仔細凝神聽了一會,可對方說得含糊其詞,語無倫次,她什麼也沒聽分明,仿佛隻聽見了一個名字,好像是叫什麼“璋兒”的。

“快別管他說了什麼,趕緊給他喂藥,燒成這樣,隻怕是要不好了。”

男人低聲嗬斥了一句,用力掰開床上男子的牙關,命令婦人將藥汁灌進他的嘴裏,接連灌了三碗才罷休。

“呼”

男人狠狠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擔憂地說道:“這位公子當真是命大,肩上中了一箭,身上又受了那麼多傷,在水裏也不知泡了多久,愣是這樣被咱們救回來的時候居然還能尚存一絲氣息。隻是他已經昏迷了四五日,如今又燒起了高熱,不知能不能挨過今晚啊。”

婦人沾著涼水,擰著帕子一遍遍地給男子擦拭頭臉上的汗水,試圖用這樣的方法幫他降熱,可似乎並不起什麼效果。

汗濕的發髻一縷縷粘在他蒼白英俊的臉上和脖頸處,肩膀上包紮傷口的地方因為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而隱隱滲出血跡,他的兩排牙齒也打起了咯咯的響聲,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shen吟,看上去極度痛苦的樣子。

“當家的,你瞧他胸口處的這處淤痕很是奇怪,你沒覺得這幾天它變大了嗎?之前隻有拇指蓋大小,現在快有一顆小石子那麼大了。而且之前是暗紅色的,如今卻變成青黑色,該不會是被林中的毒蛇咬傷,中毒了吧?”

“我瞧瞧好像是啊,這不像刀傷也不是箭傷,傷口如此細小,或許他昏迷在河邊的時候,真是被蛇咬了也說不定。這樣吧,你去拿把刀來,我把他胸前的這塊腐肉切下來,順便把治蛇毒的草藥拿來搗碎了混合著金創藥給他一並敷上,如今咱們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男人思忖了片刻,決定放手一博。他們夫婦已經盡力救治了,這位公子是生是死,隻能聽天由命了。

“當家的你說的是。咱們住在這深山老林裏,即便趕往最近的村鎮一來一回也得半個月,這位公子性命垂危,哪等得及大夫啊。好在你懂得如何處理這些刀箭傷,平日裏家中又時常備著草藥,還能救個急,不然這位公子早就沒命了。”

婦人很快就將丈夫所要的東西拿了進來,坐在一旁搗弄草藥,一邊仔細觀察傷重男子的動靜。

男人將匕首燒紅澆上幾許烈酒,待刀身漸冷之時,吩咐婦人過來幫忙按住病人的身體,以免他疼痛掙紮時誤傷了別處,而後微顫著手將刀子劃進了他胸前的傷口,將那團壞死的腐肉慢慢剔除了出來。

病中的男子不停發出痛苦的悶哼,俊挺的眉頭緊皺起來,額上的汗珠如雨水似的滾落,終於在那團腐肉被清除幹淨後,無意識地低吼了一聲,繼而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清洗、上藥、包紮,給傷口做完一應處理後,夫婦倆才得空喘上一口氣。

“當家的,你說這位公子是什麼人?瞧他的模樣和那日身穿的衣服,應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吧?還有他身上這麼多傷,究竟會是什麼來頭?”

婦人一邊清理著屋中的殘汙,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幾天她一直擔心萬一救回來的是個不該救的,回頭惹上麻煩便不好了。

“你別胡亂猜測了,甭管他是什麼來路,跟咱們都沒有關係。咱們不過是做了一樁好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你若擔心惹來麻煩,待他傷好之後,我親自送他下山便是了,你無須杞人憂天。”

男人哭笑不得地安慰著妻子,女人家有時就愛胡思亂想。

“嗬嗬我隨口說說罷了,都聽當家的。”

婦人投以丈夫一個信賴的眼神,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