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塵埃落定(2)(1 / 3)

眾人感覺到死亡的來臨,賢德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同一時間,金鑾殿上的那場殺戮已經停止,郭子康帶著他的人馬一路血洗進金鑾殿,眼下已將局勢控製,高家父子也已束手就擒,被五花大綁著聽候處置。

容延留下來和郭子康一起安頓朝臣,收拾金鑾殿這邊的殘局,同被救出的老平王則帶領勝兵負責整個皇宮的善後工作,太子和席梟帶著幾百精兵正匆匆趕往於賢德殿救人的路上。

這邊,聶含璋也瞅準了機會,故意喊著口渴,在上路之前要聶含瑧來送她們這些娘家人一程。

大家都是體麵人,聶含璋認為自己死前想喝口水,並不算是過分要求,她們的身體和雙手都被麻繩縛在椅背動彈不得,殿中又連半個太監宮女能夠伺候的人也沒有,她提出讓聶含瑧來倒水送行,亦屬合情合理。

一開始肅王是怕聶含璋耍詐,以免節外生枝,他是不太同意聶含瑧過去與娘家人接觸的。

但架不住聶含璋的冷嘲熱諷,以及親小舅子聶恪一直衝著愛妾高喊“姐姐救我,我不想死”的殺豬般哭叫聲,兼之看著聶含瑧一副想哭不敢哭,想去又敢去的可憐樣於心不忍,這才大發慈悲讓她過去與家人道個別。

聶恪是聶含瑧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感情與別人相比自然要深厚真摯許多,聶含瑧見胞弟哭喊著救命本就心有不忍,在聶含璋提出讓她這個“罪人”為娘家人倒茶送行之時,她也猜到了對方肯定是有話想與自己說,於是順水推舟,假借姐弟情深的戲碼,終於促使肅王動了惻隱之心。

聶含瑧先是為嫡母呂氏奉茶,然後是席老夫人這個親家長輩,接著才端好茶水來到聶含璋麵前。

她故意斜側身子站著,一麵背對著上首的肅王和賢妃等人,一麵不著痕跡地擋住了聶含璋的臉,方便姐妹倆說些悄悄話。

“長姐,喝了妹妹這杯茶以後便安心上路吧,不要再記恨著我了,來世再投個好胎,做個長命百歲的有福人吧。”

聶含瑧不高不低地說著有意讓眾人聽見,而後輕伏下身子將茶杯遞送到聶含璋嘴邊,極輕極快地在她耳邊補了一句:“你想幹什麼?”

聶含璋喝了一兩口假裝嗆到大咳起來,聶含瑧順勢為其拍背順氣,聽到對方幾不可聞的聲音:“你幫我,我保你。”

“如何幫?”

“你見機行事。”

怕被肅王母子查覺出端倪,姐妹倆不敢多說,聶含瑧聽完也並未直接答話,更不敢多加逗留,隻在轉身離開之前給了對方一個微不可見的點頭和眼神,算是答應了此事。

席梟如今可謂是太子身邊的第一紅人,聶含瑧認為,到時若是自己救了席老夫人和聶含璋有功,以此向席梟在太子麵前討個人情,給自己留條活路肯定不是一件難事。

想必聶含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敢說出“你幫我,我保你”這話。倘若她能夠順手將皇後娘娘和太子妃一幹人等也一起救了,說不定還能論功行賞呢。

隻是自己如今也是那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究竟要何以自救和救人?

低眉順眼地回到肅王身後安靜地站著,聶含瑧垂眸深思著營救之計。

肅王回頭看了一眼失魂落魄,臉上還掛著未幹淚痕的愛妾,搖頭失笑。她這是傷心驚懼過度,情有可原,剛才肯定是自己多疑了,遂將心裏升起的那一點怪異之感壓了下去。

恰在此時,賢德殿外傳來了一陣廝殺聲,立馬將肅王的全部心思吸引走了,無暇東顧愛妾的那點不妥當。

門外的戰鬥結束得很快,眾人恍惚隻覺得一陣濃烈的血腥味飄過,隱隱要蓋住這滿殿的火油味,然後又讓一陣風給吹散,大門就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逆光中徐徐走來一個高大的人影,離得近了,眾人這才看清來人的麵容。

極其俊偉剛毅的一張臉,好嗜血的一雙眼睛,好凜冽霸道的氣度,打頭陣前來的這名男子正是在眾人麵前消失了三月有餘的席梟。

他足有八尺的身高令人倍感壓抑,更別提身上厚重的衣擺還在淅淅瀝瀝的淌著鮮血,想來應是一路從宮門殺入內殿時所染。

他的身後同樣跟隨著一批麵無表情、身披鮮血的士兵,被士兵們擁護在最當中款款而來的那位清瘦有餘,但清貴不減的男子,亦是傳聞中已歿的太子殿下。

“母後,孩兒回來了。救駕來遲,讓母後受驚了。”

太子哽咽,站在殿門前遠遠地向皇後行了個大禮,不敢往前輕舉妄動。

賢德殿兩邊的那些侍衛手中均已端上了燭台,隻要一個不慎,這大殿裏的人都得跟著一塊死兒。

不管怎樣先穩住局麵再說,席梟已經命人做好滅火安排了,希望能夠行得通。

“好皇兒,來得正好,一點兒也不遲。賢妃、肅王,本宮再好言相勸一次,你們大勢已去,何必再負隅頑抗呢,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這樣,才能給你們母子留一個最後的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