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還在想著怎麼勸阻對方別去的時候,厲先生看了一眼腕表,提醒道,“快九點半了,去換衣服。”
莫煙想到跟顧奕辰約定的時間,也就顧不上反駁他了。
但是她剛起身,厲先生突然拉住她的手,將一個袋子遞給她,莫煙一愣,就聽厲先生緩緩道,“穿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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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煙跑到房間,打開袋子,這才發現裏麵是一套粉紅色運動服,樣式跟厲先生身上的一模一樣,不過是女式的,上衣的左胸口印著一個貓咪圖案,她剛剛好像記得厲景煜的胸口,也有這麼一個圖案。
她有點兒遲疑,她再傻,也明白厲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情侶裝,送他去民政局離婚,打扮的像個年輕人,種種跡象都在表明,厲先生的用心不純,如果是別人,她這會兒可能已經生氣了,她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私事,但是對象換成厲先生,她心裏隻覺得哭笑不得,這人明明都三十好幾了,怎麼還跟個小年輕一樣,這麼幼稚。
她盯著床上的衣服看了一會兒,慢慢揭開了扣子。
等她從房間出來,厲先生正站在落地窗前澆花,高大的身影,被陽光拉出頎長的影子,一直蔓延到她腳邊。
與此同時,厲先生聽見開門聲,也扭過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莫煙,她身上穿著他送的那套衣服,模樣,頭發鬆鬆散散的紮成韓式花苞頭,光潔的額頭顯得白皙飽滿,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出頭,還未出校門的女大學生。
她沒有化妝,狹長的美目似乎含著盈盈的秋波,對上他的眼睛,又羞澀的躲開,兩隻手在身前扯著衣擺,表情不是很自在。
厲先生足足看了好幾秒,才放下水壺朝她走來。
“身份證,戶口本,還有結婚證,都拿了嗎?”
莫煙……
她現在確認厲先生一定是怕她反悔不離婚,所以來監督她的!
“怎麼不說話?”
厲先生皺了皺眉,如果說之前,他隻是想讓她離婚,而現在,他隻想讓她立刻離婚,三十三年,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獨占穀欠,這種穀欠望強烈到讓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卻並不反感這種感覺。
“都在袋子裏,我昨晚就準備好了。”
莫煙舉起手裏的牛皮紙袋,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厲先生拿過來解開,將裏麵的證件全都拿出來,一樣一樣確認好,等翻開結婚證的時候,他手指頓了一下,眼神倏地變冷了。
莫煙頓時就覺得身邊的氣溫下降了好幾度,眼神也不由得落到他手裏的結婚證上。
照片是夏天拍攝的,她那會兒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胸口很傻的掛了一個紅心,臉頰紅得像是被夕陽映紅的晚霞,羞澀而迷人,樣貌比現在要青澀很多,那時候她剛剛二十二。
她身旁的顧奕辰滿臉心不在焉,甚至還蹙著眉,他們的站姿一點兒都不親密,他那樣子,恨不得領完證就走人。
事實上,當時也的確如此,結婚證領出來後,他甚至一句話沒跟她說,就丟下她獨自離開了。
以前每次想到這兒的時候,她就非常難過,現在卻沒有太多感覺了,當一顆心被捅得千瘡百孔的時候,不怕痛,卻怕突如其來的關懷,比如顧家對她,比如厲先生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