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世筠快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接到了這邊的電話,醫院的人,都是他安排進來的人,自然都是他的眼線。可以說,秦樊剛和冷歆雨一進這個醫院,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這樣的人,能夠承受得住,自己的妻子,這麼多年在外麵亂搞,也能夠承受得住,自己的兒子,事事針對自己,現在不過就是麵對著另外一個兒子,和自己的兒媳婦站在一起而已,所有的情緒,他都控製的極好,看著他們的視線,更是平靜的,沒有任何的波瀾。

醫生見到路世筠,連忙點頭鞠躬,“路老爺。”

路世筠點了點頭,“今天冷老先生的情況怎麼樣?”

他問的似模似樣,那醫生也回答的十分“專業”,“冷老先生最近的情況不是很穩定,我們還在給他做治療,今天估計不能安排見人。”

歆雨心頭一沉,一提到自己的父親又在做什麼“治療”,她心底深處就會湧上一陣深切的恐懼,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一步,張嘴就說:“我要見我爸爸!”

秦樊剛蹙著眉,他伸手攥著歆雨,指尖輕輕地摩過她的手背,雖是一聲不吭,卻是在無聲地告訴她,讓她稍安勿躁。

“-#8943;-#8943;歆雨,你要見你父親,應該提前和我說一聲,這樣我可以讓他們安排一下,我最近收到的一些,關於你父親的信息,都說是他的情況不太好,你聽話,配合一下醫生。”

這樣聽上去親切,又絲毫不陌生的話,這會兒傳到歆雨的耳中,她湧上一陣反感,很是莫名的感覺,卻是格外的強烈。

曾經無數次,他也用這樣的口吻和自己說話,她一直都覺得,這個長輩,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摯親,對自己最好的人,她相信他,無條件的相信他,從來都不覺得,他做的事情,能夠對自己造成多大的打擊。

可是現在,為什麼光是聽著他說這樣的話,她就覺得心頭發寒?

歆雨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陡然伸手,一把甩開了秦樊剛的手腕,上前一步就大聲說:“我和路奕涵已經在準備離婚了,這次我過來,是準備把我爸爸接出去的,我知道這是路家5年前,特地為了我爸爸,所建的一個醫院,這5年來-#8943;-#8943;我很感激路家,不過現在,我已經和路家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想把我爸接出去,希望你能夠成全我。”

路世筠眸光微微一沉,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沉穩的,歆雨這樣的話,仿佛在他那邊並沒有激起多少的波瀾,他隻對身後的醫生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馬上就頷首離開。

路世筠看著歆雨,她臉上的表情,很是鎮定,而站在她身後的那個兒子,一臉沉穩,身上無時不刻都散發著一種強大的可以維護好這個女人一切的氣場,他心尖上就湧過一陣冰冷的寒霜,隻是臉上,卻還是笑了笑,“歆雨,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和我說話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需要這麼激動?你父親在這裏都5年了,吃好住好,睡好,你也會說了,你很感激路家,可是你現在這種行為,可不像是感激。”

“我-#8943;-#8943;”

“我不知道你和奕涵是怎麼說的,但是歆雨,現在你應該還沒有和他離婚吧?你就這麼和樊剛出雙入對的,你覺得你對得起我這個公公麼?”

歆雨抿唇,下意識地捏住了身側的雙手,有一句話就在自己的嗓子眼了,隻是還是被身後的秦樊剛快一步,聽到他低聲說:“-#8943;-#8943;不要給她添什麼愧疚感,她現在是還沒有和路奕涵離婚,不過他們兩人已經談妥了,也就隻差最後一步簽字了,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是麼?何必抓著她不放?”

路世筠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在了地麵上,一張老臉終於是起了表情,“怎麼?現在還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人麼?樊剛,你別以為我一直都縱容著你,是拿你沒有辦法,你是我的兒子,我給你麵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和歆雨這樣-#8943;-#8943;我一直都不人忍心對你們下什麼手,也是因為我一直都把你們當成我的孩子一樣看待,你們現在這樣——你們對得起奕涵麼?還這麼言之鑿鑿的和我講大道理?你覺得你應該?”

秦樊剛蹙眉,並沒有馬上接話,路世筠每一次都可以在歆雨麵前表現出一個最值得人尊重的長輩模樣,這種思維,他從5年前就已經開始慢慢的注射進了她的腦海裏,經過5年之久,其實對於歆雨來說,的確是很難接受他的真實為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更何況有些事情,秦樊剛自己也不是很能確定,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會在這裏碰到了路世筠,從b市回來之後,快有小半個月沒有再和路家的人聯係過,秦樊剛花了短暫的時間,想了想,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路世筠說一說,路氏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多說,但是歆雨的問題,他得顧及到——要把冷東明接出來,他認為最重要的一關,還是路世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