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一怔,神色猶豫起來。
她想要去撂狠話,也是為了逼路念笙做親子鑒定,可萬一目的達不到,這話就是把路給走絕了,也許傅子遇到時候就不得不和路念笙離婚了。
傅老爺子見她表情,歎口氣,“這件事還得和子遇商量,現在這小子是鐵了心站在路念笙那邊,你一句狠話放出去,他不配合你,到時候你下得了台?我看還是得想別的辦法。”
徐媛有些喪氣,但又無法反駁,隻能不說話繼續吃飯。
傅承修雖然悶聲不響,但卻若有所思。
飯後,傅老爺子將傅承修叫進書房。
雖說是父子倆,隔閡卻深遠,傅老爺子將傅承修接回傅家是想要彌補,可是努力了這麼久,傅承修對他似乎還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性子。
書房裏很安靜,傅老爺子開門見山切入正題。
“聽說你和路念笙以前認識?”
傅承修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點頭。
該來的早晚都會來,梁佳茗已經將他說出去,他多少也想到傅老爺子會問他,所以不太意外,解釋:“以前我在江北區的時候就認識了。”
傅老爺子說:“你那天和她一起出現在醫院,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事兒他本來不願意直接問傅承修,因為身份敏感,他對傅承修不像對待傅子遇那麼從容,可事到如今,這事兒也繞不過去,他想從傅承修這裏探探情況。
傅承修摸著腦袋,似乎是在思考,“她懷孕了,要墮胎,我給她約了個手術,但是她自己臨時變卦,那天我在醫院遇到她,就帶她去和醫生解釋一下。”
他算是把真實情況完完整整說出來了,但是傅老爺子所關心的問題,卻沒體現出來。
他知道傅老爺子想問什麼,現在傅家二老糾結親子鑒定的事兒,無非就是怕孩子不是傅子遇的,是他的,他心底的惡趣味蠢蠢欲動,偏生就是不說。
他料定傅老爺子也沒有那個勇氣直接問出孩子是不是他的這種問題。
說是父子倆,其實還生分的很,況且過去這些年傅老爺子做的那些事兒他一件都沒忘,他就想看傅老爺子問不出的憋屈樣子。
果然,傅老爺子臉色為難,最後頗為婉轉說了句:“現在路念笙是你弟妹,多少要保持些距離,不然以後會落人口舌。”
傅承修神色倒是挺輕鬆,“知道了。”
他一個字也不多問,不關心傅子遇和路念笙現在什麼情況,更不關心那個親子鑒定,待他走出去後,傅老爺子緩緩歎了口氣。
傅承修終歸不像是這個家裏人。
周末,傅子遇給路念笙打了個電話,約她在市區一家咖啡廳見麵。
雖說路家二老不準許她回到傅家,但倒是沒有限製她的人身自由,夫妻兩人現在見麵卻仿佛情人間約會一般,路念笙掛了電話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她想和傅子遇像一對正常的夫妻那樣相處,可是現在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
是個晴天,路念笙腿傷已經好了,從何歡頭幾天給她買的衣服裏麵挑了一件短裙穿上了,短裙是她以前未曾嚐試的風格,歐根紗裙擺輕飄飄,全然是甜美風。
她想了一會兒,又打開梳妝台抽屜。
何歡說她過的太粗糙,頭天還給她買了些孕婦可以用的化妝品,她看了一會兒,拿起唇彩塗了一點,接著拿起眉筆看到鏡子裏麵的自己,又愣住了。
這是在做什麼呢
她將眉筆扔了回去,臉發燙。
過去二十多年裏她化妝的次數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現在居然要因為見傅子遇而萌生化妝念頭,瘋了麼?
路老爺子去了路家的公司,她下樓便和何歡打招呼說要出去一趟。
何歡見她穿了自己才給買的短裙,還塗了一點唇彩,臉上露出滿意神色,笑的溫和:“女孩子就該多打扮一下自己,現在雖然懷孕了有些化妝品用不了,可也要過的精致一點。”
路念笙有些不好意思了。
半年多以前她剛回到路家,沒來得及和路家二老多相處一段日子,恰逢傅子遇回國,她直接嫁了過去,而這幾天,反倒是有了些閑餘時間,和徐媛還有路老爺子好好相處。
幾天裏徐媛帶她逛街,給她買衣服化妝品,和她談心,陪著她做產檢,這些都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曆,而每天她們和路老爺子一起吃飯,偶爾聽路老爺子說說公司裏麵發生的事情,也讓她覺得很溫暖。
有個家的感覺畢竟是不一樣的,她有些遺憾,當初她陰差陽錯成長在梁家,錯過了多少時光,如果一開始就在路家成長,也許她的性格也不會這樣乖僻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