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費半個多月的時間,路念笙被打劫的案子塵埃落定。
消息傳來,傅子遇也算鬆了口氣,那幾個男人不過是普通來打劫的,由於過程中傷到傅子遇,檢察院起訴過程中增加了蓄意傷人一項,被抓去的主犯都將麵對牢獄之災。
傅子遇出院後,路念笙在家裏很是消沉了幾天。
何歡和路老爺子得知傅子遇出院在家休養的消息,倒是鬆了口氣,好歹路念笙沒有在傅子遇出院之後還成天往他那裏跑。
何歡也敏感地覺察到路念笙鬱鬱寡歡,才不過幾天就開始攆著路念笙去公司上班。
何歡的想法是,一旦上班,注意力被分散了,也就不會成天滿腦子都想著傅子遇的事兒,路念笙不想叫父母失望,便也挺聽話地去了公司,可整個人都不在狀態,第一天下來渾渾噩噩的甚至在會議中連報表上的數據都搞錯了,要不是lori提醒,險些闖禍。
這事兒被路老爺子知道,臉色也不大好看,她更覺得挫敗,艱難地撐到下班,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關掉電腦揉著脖子,心裏煩躁極了。
幾天來傅子遇離開醫院上車的那一幕總浮現在腦海,其實他表現的非常淡然,就如同他之前所說,他一點也沒有勉強她,隻是她心裏卻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的變化來的非常突然。
她努力拋開這些思緒,收拾了東西離開辦公室,等電梯的空隙裏,接到蘇曉的電話。
蘇曉也是聽說她終於不用成天被綁在醫院,便約她一起吃飯。
她應下來,可出門就有點後悔。
外麵不是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不大,但是這天氣也令她心煩,這座城市已經進入雨季,掩麵數天的陰雨天讓人覺得壓抑。
和蘇曉約的地方是市中心一家中餐館,她車子還沒追回來,是打車過去的,從路邊到店裏,頭發上已經沾染一層薄雨,進入包廂,才發現傅承修也在。
她不太意外,打過招呼之後落座,而後拿了紙巾擦自己的頭發。
傅承修坐在對麵,微微眯著眼打量她,一言不發,蘇曉叫來服務員點單,一邊有些感慨,“咱們三個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你們現在都變成大忙人了”
後麵說什麼路念笙沒聽清楚,她擦著頭發,不合時宜地走了神,蘇曉連著叫了幾聲,才將她思緒扯回來,“念笙,你沒帶傘嗎?”
“啊忘了。”她反應有點慢,將手裏的紙巾揉了一團。
恍惚間想起,早上出門的時候,何歡見天氣不好還讓她帶傘來著,她都忘記了。
蘇曉坐她旁邊去,拉著她一起看菜單,她興致缺缺,臉上的笑意都帶著一點敷衍意味,傅承修一直沒說話,點了支煙,微微皺了眉頭。
最後菜都是蘇曉點的,服務員倒了茶出去,門被帶上之後,蘇曉深深吸口氣,表情有些緊張地先看了看傅承修,又看路念笙。
“大哥,念笙,我今天叫你們出來,其實是想感謝你們。”
路念笙愣了一下。
傅承修沒動,唇間還叼著煙,抬眼看蘇曉。
蘇曉低著頭,聲音小了一點,“前一段時間,我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
她臉發燙,話說的並不容易,之前差點就從醫院樓頂跳下去了,自尋短見在她們這種性格的人看來多少是有些臉上無光,後來因為她男朋友過世的事情,也是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最近才慢慢緩過來了。
回頭看看,自己也發覺自己的可笑,在樓頂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崩潰了,還說出些很難聽的話——
傅承修作為傅家大少,現在有自己的公司了,而路念笙,也已經是路家的千金,在瑞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隻有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沒有什麼進步,這麼多年就照顧了一個人,這個人還死了,她看不到什麼未來。
其實話都是實話,那時候她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可實話往往不怎麼動聽,她清醒過來了,還是會覺得有些後悔,換位思考一下,路念笙和傅承修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裏肯定不會好受。
傅承修將煙拿下來,扯了扯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蘇曉腦袋就垂的更低了。
路念笙連忙拉了一下蘇曉的手,“說什麼呢誰還沒有個想不開死鑽牛角尖的時候?我以前不也有腦子不清楚的時候,讓你和大哥都操心,你跟我和大哥還說這個啊?”
蘇曉擠出個笑,很勉強,又惴惴不安地看傅承修。
而他坐在桌子對麵,表情淡然,沒頭沒尾問蘇曉:“腦子裏麵塞那麼多亂七八糟東西,憋了挺久吧?”
蘇曉麵色有點兒發白,咬著嘴唇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