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溫玉也便經常做媒一般,帶小馝兒上枯峰山去串門,偶爾莫楓也在,四人瘋鬧起來,笑聲也便能傳出很遠。
那天他一如往日被瑤老頭從被窩裏拽了出來,並警告他今日玉瓊有大事宣布,叫他好好梳洗,不要再丟人。
溫玉連連應是,並直直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瑤老頭這才放心地走出房門去,瑤山仙翁闔上門的那一刹,溫玉卻又猛然躺下去,呼呼大睡。
結果果不其然他又遲到了,莊肅的大殿內,瑤老頭的表情那叫一個波瀾壯闊,綠綺師叔便一如往日沒給他這個不成器的七師兄好臉色,玉瓊樂嗬嗬的,好像不管他如何,都是他玉瓊的好師侄一般。
每個人的表情都照舊,卻唯獨有一張臉他看見後險些休克過去。
那便是玉瓊身邊的花顏啊。
要知道花顏踏進瑤山,就像兔子進了蛇窩那般,沒成想玉瓊教唆雪煙淩去未果,他自己竟又不依不饒地去請花顏了,真叫人費解。
“玉瓊,你說有大事宣布,是何大事?”瑤老頭橫了一眼溫玉,才這般莊嚴地開口。
玉瓊拉著花顏的衣袖道:“這是我在瑤山下物色的小徒弟,我決意收她,望師兄在族譜上添她一筆。”
玉瓊這說法卻輕佻了,在族譜上添花顏的名字,意思便是玉瓊的真傳弟子便是花顏,日後玉瓊升天,花顏便是名正言順的瑤山三翁之一。
就像不成器的溫玉,便是瑤老頭的真傳一般。
此事非同小可,也難怪玉瓊還記得族譜,記得瑤山的規矩,知道這是大事,知道召集所有人來看個明白。
“二師兄是覺得,你這小徒弟,比你枯峰山上收的那位資質還要好?”溫綠綺如此問他。
玉瓊憨厚地一笑:“這倒比不上,隻是我那徒弟身後有家族,以後便也全靠他一個人,我如何還能再將瑤山這擔子甩給他?”
溫綠綺隻笑笑:“我隻是提醒師兄一句,免得師兄忘了自己枯峰山上還有個徒弟,也便將什麼人都收上瑤山來,壞了我瑤山的門檻。”
溫玉從溫綠綺的眉宇之間,讀來全是對花顏的排斥。
玉瓊道:“師妹是覺得師兄我老眼昏花,帶上瑤山卻要做真傳的人,竟是壞了瑤山門檻?”
溫綠綺不依不饒地道:“也是,若是做師兄的真傳,即是沒過門檻,綠綺也認了。”
溫玉微笑著,不知為何今日綠綺師叔卻將玉瓊懟得如此厲害,平日裏再看不過去她也便隻是白眼,今日怎的……
“好了!”瑤老頭喝住二人,道,“玉瓊你也別怪綠綺出言如此不遜,即是要做真傳弟子,仙骨如何,悟性如何,我們都要看一看,再決定如何。”
“是。”
現在怎麼看,瑤老頭那一票都至關重要,而他又極其古板……啊呸,尊重禮法,索性花顏接下來的這場考驗無論如何都免不了了。
不過比這個更吸引溫玉注意的,便是玉瓊,到底是如何將花顏忽悠到瑤山來的?
花顏的考驗來臨之前,雪煙淩和洛書馝竟在歸來宮裏幫她惡補起降妖伏魔密篆來,其實一切都挺祥和,偶有花顏再要跳起來去砸雪煙淩的時候,莫楓和洛書馝會各自按住他們兩個而已。
“你這……你是怎麼做到的?”溫玉守在歸來宮前菩提樹影下,觀瞻四個人在燈火下夜讀,一時感慨,原來玉瓊這老家夥真的不是隻會喝酒啊。
“什麼怎麼做到的,去喝酒?”
溫玉趕緊板起一張我跟你說正事兒的表情,免得玉瓊發現他的酒都被雪煙淩喝了,那該多心痛啊。
玉瓊含著真如菩提的笑容,手心攤開,其中赫然躺著一根紅繩,醜到爆裂,溫玉這般嫌棄地拎起它來。
玉瓊笑道:“此乃祖上秘傳鎖靈繩,可以鎖住妖氣,而妖一旦被此物鎖上,便會和常人無異。”
溫玉若有所思:“原來你當年在瑤山藏了個女妖怪的事是真的?我當時聽到這些傳言隻道是胡扯,一個小妖怪,妖氣若隱若現又不知隱藏,如何能逃得過這麼多馭妖師的鼻子,原來你竟是用這玩意兒糊弄過去的?!”
玉瓊拍拍溫玉的腦袋瓜:“哎?是祖上秘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