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七渾身一僵。
她跪在葉君玉跟前,仰起頭直視著葉君玉渾濁的眼神。
她終於又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如過去的二十多年一樣,溫柔又寵溺的叫她筱筱,筱筱,筱筱……
良久,葉君玉渙散的目光才有了焦距,落在她的臉上。
對視那一瞬間,葉初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湧出了眼眶。
葉君玉卻再度開口道:“我的筱筱回來了?”
葉初七強忍住哭聲,差點就要點頭了。
葉君玉粗糙幹冽的手顫抖著抬起來,扯動了鐵鏈,然後動不了了。
葉初七猜到了她的意圖,馬上將臉湊了上去,讓葉君玉的手貼到她的臉上,葉君玉輕輕念叨著,“筱筱,我的筱筱回來了……”
葉初七不敢應她,隻能沉默的流著眼淚。
就在這溫情時刻,葉君玉的畫風都陡然一變。
“不對!”
她溫和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狠戾起來,一把將葉初七重重的推開。
葉初七一屁股摔到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葉君玉的叫喊聲,“你不是我的筱筱!不是!你是誰?我的筱筱呢?你們都是壞人,把我的筱筱藏起來了,嗚嗚……把筱筱還給我,還給我……”
她一邊說著,立即像是瘋了似的朝葉初七撲了過來。
葉初七在毫無防備之下被葉君玉扯住了頭發,用力拉扯……
“啊……”
她痛得頭皮發麻,呼痛了一聲。
見狀,在門口等候的護士和靳斯辰同時衝了進來。
護士去拉葉君玉,靳斯辰則是將葉初七從地上拉起來,他趕緊抓住葉君玉的手,不讓她繼續揪扯葉初七的頭發。
場麵一度變得混亂不堪。
這裏的動靜傳到了外麵,很快又跑進來兩個護工,這才將葉君玉和葉初七分開。
剛才將他們引進來的護士緊摟住葉君玉的腰,吃力的叫道:“快!叫醫生過來,準備鎮定劑,其餘的人先出去,不要再刺激她……”
“姑媽,姑媽……”
葉初七看到葉君玉奮力的掙紮,叫喊,不管不顧的想跑過去。
靳斯辰卻攔住了她,勸道:“你冷靜點兒,別過去!”
葉初七掙紮道:“放開我!讓我過去……讓我去看看她,姑媽……”
“不準去!她會傷害你!”靳斯辰提高了音量道,“你沒看到她是因為你提到了蕭筱才受到刺激的嘛,你還想繼續去刺激她?”
葉初七:“我不用你管,放開我!”
她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能見上一麵,無論如何也不肯就這麼輕易出去,看到葉君玉發瘋的樣子,葉初七幾乎也沒有了理智,她不怕被傷害,她隻是怕下次再見到媽媽不知道會是什麼受了。
“葉初七!”
靳斯辰吼了一聲,試圖讓她保持冷靜,但顯然效果不佳。
看到她滿麵淚痕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終於還是放緩了語氣,“別哭了,她真的會傷害你,也會傷害自己,別這樣……”
靳斯辰不是個太會安慰人的人,隻能將哭得渾身顫抖的人兒抱進懷裏,繼續勸道:“別哭了小東西,你乖一點兒……我們別在這兒刺激她,這樣對你姑媽的病情很不利,你還有機會再見到她的,很快就能再見到,我向你保證……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