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七隻是說著很中肯的話。
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所看到的薛一鳴確實是體貼的用心的,但是人家夫妻之間相處的細節,就隻有靳斯雅自己清楚了。
婚姻這玩意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然而,就連靳斯雅自己都很糾結,她蹙著眉思量了半晌,才說道:“這麼說是沒錯,可是他……我隻是有那種感覺,用言語形容不出來,但是夫妻之間……自己的丈夫究竟有沒有把妻子放在心上,隻有當事人才會體會得到,他……總之就是跟之前不一樣……”
靳斯雅的話斷斷續續的,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麼,也許她自己都不清楚。
重點就是,薛一鳴和以前不一樣。
葉初七道:“會不會是因為經曆了那場變故?姐,你想想……那場畫展,本來是姐夫最引以為傲的時刻,可是一場大火不僅將他的心血毀於一旦,就連他自己都被毀了一大半,我想這件事兒對他的心理衝擊一定很大,也許他的心態還沒恢複好。”
這件事情,葉初七是這麼想的。
靳家上下都這麼想。
所以,即使薛一鳴變了,他們也都覺得是情理之中。
這麼長時間以來,靳斯雅也都是這麼說服自己的,他不想合群,他不願以真麵目示人,都任由他去,沒有人敢勉強他。
可是……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我們都不是他,沒有人能體會到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我也願意給他時間,可是……時間越長,我們反而越是生疏……”
“生疏?”
葉初七有點不能理解,這個詞居然會出現在夫妻之間。
靳斯雅像是有幾分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如實道:“不瞞你說……自從他受傷後,我們從未在一張床上睡過,一次都沒有!”
葉初七一下子瞪大了眼。
這種事情,靳斯雅若是不說,旁人實在無從知曉。
夫妻之間,居然都不睡一張床,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葉初七眉宇間有些糾結,許久才想到了一個理由,吞吞吐吐的道:“這個……會不會是因為你之前懷著孩子?而且,他身上的燒傷麵積太大,一時半會兒也恢複不了,他不願意讓你看到,所以才……”
靳斯雅道:“嗯,在此之前我也都是這麼想的,也讓自己一定要理解他,可是……生完孩子之後,他……剛開始那兩天我行動不太方便,讓他扶我去衛生間,他卻推三阻四的最後還讓月嫂陪我去,還有……我每次給寶寶喂奶,他都要避開到一邊去……”
葉初七:“!”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如果說薛一鳴對靳斯雅的疏離,甚至不睡在同一張床上都有理由的話,在妻子麵前避嫌就實在太不應該了。
況且,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比較脆弱,這是最需要丈夫關愛的時刻,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薛一鳴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疏遠她。
靳斯雅繼續道:“而且,我感覺他似乎對孩子也不怎麼熱情,總覺得……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種感覺,已經在靳斯雅心裏存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