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玉雯再次來到陷阱裏時,看見那裏躺著一隻受傷的灰兔。她跳下陷阱,利落地抓起兔子,揚起燦爛的笑容。
眼角掃過旁邊的角落時,看見那裏插著一些她不曾放過的尖竹片,尖竹片上還有血光。也就是說,她的陷阱被人改良過了。那個改良它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剛剛離開的童亦辰。
除了童亦辰,山上沒有別的獵人。就算有,也不會隨便改良別人的陷阱。再聯係他剛才問的話,她才會這樣猜測。
這個童亦辰是個鰥夫的兒子。從戰場下退下後,他就一直留在裴家村沒有離開半步。他是全村最高的男人,也是最強壯的男人。他不愛說話,平時更不會和別人接觸。村裏的人都挺怕他的。再加上那些什麼吃生肉喝生血的傳言,害怕他的人就更多了。不過裴玉雯從來不相信那些話。在她看來,幫過她的童亦辰比村裏大多數人都要善良。
裴玉雯爬上去,將兔子綁好後塞到背簍裏。她又去看了其他陷阱,如她所猜想的那樣,每個陷阱都改良過了。然後她又找到一隻野雞。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收獲。
嘶!裴玉雯低下頭,看見一條蛇從腳邊爬過去。那蛇躲在陰暗的角落,她剛才沒有瞧見。沒想到被咬了。
蛇已經溜走。她蹲下來,看著腿上的痕跡,那上麵已經變黑了。她皺了皺眉。那蛇有毒,她不敢走動,否則毒性蔓延得更快。可是坐在這裏也是等死。隻有……
“來人啊……有沒有人……”裴玉雯高聲叫喚。
整個山裏除了她還有一個人,如果他能夠聽見她的聲音,她還有救。要是不行,拚著毒發的危險,她也得找解毒的草藥。隻是這樣一來,她麵臨著巨大的危險。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裴玉雯的麵前。那人看了看裴玉雯,視線停留在她的腳裸上。
裴玉雯抬頭看著他,黑眸裏閃過委屈的神色:“我被蛇咬了。你可以幫我找草藥嗎?”
童亦辰的手裏拿著一把匕首,此時他把匕首插到腰間的刀鞘裏。他扶著裴玉雯坐下來:“我看看。”
他蹲下來,脫掉她的鞋襪,看著她紅腫的腳,眉頭皺了起來:“毒氣已經蔓延,沒時間找藥了。你先忍一下。”
說著,再次拔出他腰間的匕首,輕輕地劃了一條口子。毒血流了出來,順著白皙的玉腳流淌下去。
童亦辰俯下頭,張嘴含住那流血的地方。
當那溫熱的唇瓣含住她的腳裸時,她不由得顫了一下。
童亦辰吸血的動作一頓,心裏突然有些慌亂。他隱藏住不自在的表情,大口地吸著毒血,將它吐了出去。
重複著這個動作好一會兒,直到毒血流盡,流出來的鮮血變成紅色,他才停了下來。他拿起腰間的水壺,先自己漱口,再清理掉傷口上的血漬。
“還好嗎?”童亦辰看見裴玉雯俏臉蒼白,眼裏閃過憂慮。“我先帶你下山。”
裴玉雯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就能下山。現在正是做活兒的時候,你要是帶我下山,又有人說閑話。”
童亦辰也知道人言可畏。剛才他的舉動已經有些孟浪,要是換作其他女子,說不定並不是感激他的幫忙。
畢竟,他可是童鰥夫的兒子,沾上他這樣吃生肉喝生血的人,那是會倒黴的。
童亦辰的眼裏閃過譏嘲的神色。
裴玉雯抬頭擦汗水的時候正好看見童亦辰的神情變化。她想到裴薇薇說的話,猜到童亦辰有些多心了。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怕別人說我什麼。隻是不想給你造成負擔。”裴玉雯淡淡地說道:“你沒聽他們說嗎?我們家老的老小的小,又是一家子女人。成年的男人全都死在戰場上。招惹我們家的人,隻會給自己招惹晦氣。”
童亦辰抱起裴玉雯。
裴玉雯沒想到他突然會行動,連忙抱住他的脖子。她驚訝地看著童亦辰。
他長得真黑啊!被這麼黑的皮膚襯托著,那雙眼睛更加深邃了。還有,他的手臂真強壯,在他的懷裏她就像個孩子似的嬌巧玲瓏。他強壯有力的手臂抱著她,她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灼熱溫度。那種感覺……令人心亂如麻。
裴玉雯心亂如麻,童亦辰呼吸加重。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我的兔子。”裴玉雯看著放在那裏的背簍。
童亦辰腿一勾,將那背簍提上來。裴玉雯連忙抓住背簍,緊緊地抱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