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方輕輕慣例被安然從睡夢中叫醒。
助理姐姐將她床上拉起來:“別睡了,我剛剛發現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啊?”方輕輕半坐起身,揉著眼睛,聲音含糊軟糯。
“有人在你門口放了一束花。”安然皺了皺眉,“不會有私生粉混進酒店了吧?”
方輕輕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應該不可能吧。”
先不說劇組不缺錢,給他們訂的這酒店管理挺嚴格,難不成她現在就已經紅到有私生飯的地步了?不至於吧。
“花呢?”她四處看了看。
安然:“在客廳門後呢,我沒敢拿進臥室來。”
方輕輕趿著拖鞋慢吞吞挪出去。
門後角落處,正擺著個玻璃瓶,瓶中插了一小束紫色的花。
方輕輕微微一愣,她依稀記得,訓練室外麵那個小坡上,好像就開滿了一片這樣的不知名小野花吧。
昨天周湛在外麵跟她表白的時候,風一吹,就一陣陣花香撲鼻。
方輕輕呆呆眨了眨眼。
不會是他送的吧?
——其實她自己是給周湛送過花的。
那會兒她剛把車送去修沒兩天,借著車子要維修保養等等各種借口,拖延著不肯開回去,還一天往店裏跑好幾次,心思昭然若揭。
送花小哥捧著大束玫瑰進來的時候,她人就在店裏。
學徒有個地方不懂,其他人都忙著,周湛便親自教,帶著髒兮兮的手套半蹲在車邊,車底下的小男生拿著鉗子,被他冷臉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動作。
她坐在周湛自己那輛越野上,晃著雙腿,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看。
送花小哥進了門,左顧右盼地問:“誰是周湛啊?有人給你送花。”
店裏瞬間乒乒乓乓一陣響動,車底小男生鉗子也沒拿穩,直接掉了下來。
偏偏當事人八風不動沉穩如山,連頭也沒抬一下,隻淡聲道:“拿回去。”
送花小哥一臉為難,走過來硬著頭皮道:“您就是周湛?那什麼……送花的那位方女士說了,您要是不接的話,她明兒個親自來,以後天天送。”
他不知道方女士本人就在現場,還正彎著眼睛看著這邊笑,其他人卻都猜到了,一個個肩膀聳動,忍笑忍得艱難。
孟學真卻是直接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周湛眼風掃過去,孟學真忙立正站好,沒兩秒,又笑著幾步小跑過來遞台階。
“這花我就幫忙接了,麻煩您跟那位……”孟學真轉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微微加重,“方女士說一聲,讓她下次千萬別亂送東西了。”
送花小哥感激地點了點頭。
孟學真抱著那束紅玫瑰,忍笑問:“湛哥,您看這個要怎麼處理?”
周湛撿了鉗子遞回給小男生,臉上表情依舊很淡:“你閑得慌?”
那束紅玫瑰最終被孟學真直接插瓶擺在了店門口,顯眼至極,風一吹就花枝亂顫。
其實,送花之前,方輕輕就猜到他肯定不會收。
她當時就是想看下,他這樣一個人知道被女生送花時,會是個什麼反應。
“這花要怎麼處理啊?”助理姐姐從臥室走出來,“會不會是誰不小心掉在門口的?”
“就……”方輕輕嘴角忍不住揚了揚,“隨它在門邊放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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