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符靜對周湛早不如以前執著。

這幾年過去, 心裏感覺淡了許多, 斷斷續續也相過幾個,隻是周湛珠玉在前,總免不了拿出來比較一番,因而幾次相親都以失敗告終。

可來這一趟, 卻又把她心裏那點不甘全給激了出來。

她以為周湛冷心冷肺,任何女人他都不看在眼裏,卻沒料到, 有一天他也會對一個人她噓寒問暖, 照顧有加,就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像是生怕大點兒聲就會嚇倒她似的。

可惜那個人不是她。

可為什麼就不是她?

麵前的高大男人一如記憶中英朗冷峻,符靜仰頭看著他,終於還沒忍住問道:“我到底哪裏不好?”

周湛往後退了一步, 聲音依舊沒什麼波瀾:“你好與不好,與我無關。”

……好一個與他無關。

這男人對她還是像以前一樣, 半分情麵也不留。

符靜臉色撐不住似的白了白,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 她拉下臉麵追過的就這麼一個人, 被這樣毫不留情冷待過的也就這麼一個人, 要是周湛一直單著也就算了, 可他偏偏又找了個小女朋友, 她自問身世學曆樣樣不差,不就是——

“她不就是比我漂亮一點嗎?”

方輕輕聽到這可就不樂意了。

洗手間原就離包廂不遠, 周湛又送了她幾步,她還半隱在門口,視角所限,周湛和符靜都看不到她,但這段對話,她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位符靜小姐說得好像她除了漂亮之外,就一點兒優點都沒有了似的。

“符小姐,您說的不太對啊,除了漂亮之外,我還比您年輕很多呢。”

符靜話一說出口,就有點後悔了,即便沒被人看上,她也不想擺姿態擺得太低,方才隻是一時氣不過才將那句話脫口而出,卻沒想到讓方輕輕聽了個正著。

她不由回過頭去。

小姑娘穿著條同係列的連衣裙,裙擺微蓬,腰線收得很細,不盈一握似的,一雙長腿又直又細,黑色麵料將她皮膚襯得瓷白細膩,像是無暇的白玉一般,此刻正半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看她,五官精致得很難挑出缺點,滿臉都是青春逼人的膠原蛋白。

符靜心頭一梗,一時竟完全找不到話來反駁。

方輕輕從不愛拿年齡當攻擊手段,她身邊不同年齡段的女性很多,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不同的美,但這位符小姐先在言語方麵不尊重她,她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

周湛對符靜態度相當明顯,方輕輕也懶得再多作糾纏,迤迤然走過去,親親熱熱挽住男人的手,掐著嗓子撒嬌:“湛哥哥,人家困了,想回去睡覺。”

方輕輕要走紅毯,儀態自然是練過的,平素雖不這麼矯揉造作地講話,但畢竟是莫文柏親自教過的演員,嬌滴滴的作態拿捏得非常精準。

符靜臉色瞬間更白了。

周湛剛喝了酒,此刻明知這丫頭是故意氣人的,心頭還是不可抑製地酥了一瞬,也不再多瞧符靜一眼,攬住旁邊小姑娘的腰:“走吧。”

包間外麵有電梯直通樓下客戶,不需要再經過外麵大堂,方輕輕挽著周湛手臂走向電梯時,仍能感覺到身後有道視線定在自己背上,不由又蹭得更近幾分,宣示主權的意思可以說是非常明顯了。

然後她明顯感覺到男人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幾分,鼻間能聞到幾分明顯的酒味。

方輕輕剛想問他一句,電梯隨後又進了幾位客人,她怕被認出,忙又縮進男人懷中。

回了房間,剛一進門,就被他不輕不重地推到了門板上。

周湛自從那次重傷後,就沒再喝過酒,剛那瓶白酒度數很高,他喝得又急,多少有點影響,本來想早點回來,沒想到中間殺出個符靜,然後他家這小醋壇子又是軟著聲音撒嬌,又是抱著他亂蹭。

男人氣息有點濁,身上厚重酒味明顯,聲音壓低了,帶著點磁性的啞:“你剛才叫我什麼?”

方輕輕眨眨眼。

難得真喝醉了?

屋裏還沒開燈,有點暗,男人眸子微亮,灼灼望著她。

方輕輕“湛哥哥”三個字都到了嘴邊,忽又想起他剛在包廂中稱她是家屬。

周湛頭有點暈,耐心也不如平時,見她不說話,又低聲問了遍:“叫我什麼?嗯?”

小姑娘抬著雙軟軟的手臂環上來,小腦袋湊近,聲音綿軟,吐氣如蘭,在他耳邊輕聲念了兩個字。

周湛呼吸瞬間便重了好幾分。

然後方輕輕第二天早上又成功地沒起得來床——實踐證明,半醉不醉的男人,真的不能隨便招惹。

方輕輕沒能起床,後麵的行程自然隻能往後推。

昨天所謂的森林公園不過是周湛隨口找的托詞,方輕輕雖然還沒玩盡興,但人家都不顧她這正牌女友在場,直接不經通知把周湛的追求者往她跟前帶,她再大的興致,也全被敗得一幹二淨了。

全國又不是隻他這一家射擊場。

但賀鑫顯然不想真的得罪周湛,早上又打了電話過來,好言好語問了幾句,都被周湛不輕不重地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