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影視基地,”許婉說道。
“去哪兒幹嘛?”他問。
“工作啊。”她說。
烏靖鬱悶不已,立刻出了門,邊走邊問,“幾點的車?”
“七點十分,”許婉說。
“等著,我馬上過來。”電梯沒來,他立刻咚咚咚的從樓梯跑下去。
當烏靖追到高鐵站時,已近六點五十了,廣播裏正通知乘客上車,他大步奔來,終於在檢票口追上了她。
見他跑得急,氣息不穩,許婉說道,“其實你不用來送我的。”六點過的Z市交通有多擁擠,她是知道的。
烏靖看著她,喘了好一會兒才能說話,責怪著,“你要走,怎麼事先也不告訴我?”如果不是他恰好去她家,她是不是根本沒打算告訴他?
許婉說道,“我也是臨時決定的。”眼看著之前排成長隊的檢票口已經空下來了,大部分乘客都已經進站,她也不敢多留,拉著行李就走,“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行李箱。
許婉回頭看著他,“烏靖?你幹什麼?鬆手!”
“小婉,”他目光深深,“別走好不好?”
怕被他一直糾纏著會誤了坐車,她好言說道,“拜托,我要不工作的話吃什麼?”
“我養你。”他突然就說出口了。
許婉一怔,旋即躲開他的目光,“烏靖,鬆手。”
他沒動,仍舊緊緊攥住她的行李箱。
廣播裏再一次提醒,她坐的高鐵將在十分鍾後開車,她有點慌了,口不擇言,“你再不鬆手,我要生氣了。”
他抿唇,悶聲看著她,不願意妥協。
許婉拿他沒折,可車不等人啊,錯過這趟,就隻有明天早上才有了,可明天再過去,試鏡就已經結束了,她隻有微惱著鬆開手,轉身就走。
烏靖沒料到她連行李都不要了,“許婉!”
許婉沒回頭,大步走向檢票口。
他追了上去,在檢票口把行李箱給了她。
看著她接過行李箱,一句話也沒說,義無反顧的離開,烏靖眉皺得緊緊的,早知道她今天要走,他昨晚還跟她置什麼氣啊。
而許婉挺直了背,她眼底有些酸澀,她也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她就不想走了。可她明明知道,絕不能衝動,更不能意氣用事,她還得生活,還要工作掙錢,隻有工作和存款,才是真正屬於她、不會輕易放棄她的。
(到現在,誰還說隻有烏靖一個人動了心?)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轉運了,試鏡之後,許婉順利的拿到了這個古裝大戲的女四號,除了劇組正常的進度,她還得補拍之前的一些鏡頭,又是背台詞又是走位的,整天忙忙碌碌的。
好多時候,都是淩晨收工,收工之後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還有烏靖發來的微信時,她微微發呆,而後關機睡覺。
有一場她被人綁住手腳吊在樹上的戲,不知道是不是其他演員不在狀態,頻頻NG,而她,就被整整吊了兩個多小時,當她被放下來時,整個人都軟了。
剛才NG耽誤了時間,直接影響了下一幕劇的拍攝,副導演直冒火,一邊吆喝著人趕緊換布景,一邊喝斥著無關人等趕緊撤開。
放她下來的人被喝斥,趕緊忙去了,她就隻得自己解開腳上的繩索,可手被吊得太久,有些僵麻,顫顫抖抖的老是用不上力,一番折騰,那繩子也沒解開。
而副導演肝火旺,直聲喝斥著她,“那個誰,你還坐在地上幹什麼?這一場沒你的戲,趕緊滾開。”
許婉自然沒敢頂嘴,趕緊手忙腳亂的解開繩索,腳捆太久,僵硬麻木,她硬撐了兩下都沒站起來,最後,還是後麵有人摟著她的腰扶她一把,她才站起來。
“謝謝。”她感謝的說了聲,回頭,目光卻有些凝固,“你……怎麼是你?”
烏靖沒說話,臉色很不好,拉著她就走。可她腿僵硬,踉踉蹌蹌的才跟上他的步伐。一路走出來,誰也沒說話,後來,他帶她到了影視基地外的酒店,他掏出皮夾開了個房間。
進了房間後,他直接進了衛生間,裏麵傳出嘩嘩的水聲,很快,他又走出來,拉著她進去。
浴缸裏放滿了溫水,冒著嫋嫋熱氣。
烏靖去解她的衣服,許婉退後一步,“幹什麼?”
“洗澡!”他沉聲說。
“我自己來。”許婉說。
可烏靖卻是不容她再反抗,霸道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剝了個精光。
見她拿了浴巾遮在身上,他悶聲說道,“遮什麼遮,我又不是沒看過。”
許婉微訕,立刻逃也似的跳進浴缸,將脖子以下全部漫進水裏,見他拿了洗發水來,她躲開,“我自己洗……”
可總是抗衡不過他的霸道,最終,她頭枕在浴缸邊,任由他給她洗頭,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氣熏昏了頭,還是怎麼了,她突然問,“烏靖,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幫女孩洗頭,”所以,動作才這麼嫻熟。
烏靖沒好氣的嗆她,“是,很多,多得數不過來。”
呃!許婉被嗆口,不敢再問。
可沒過一會兒,她隻聽他幽幽的說,“除了你,我沒幫其他女孩這樣洗過。”
瞬間,許婉心情大好。
洗完頭,他又拿著沐浴乳幫她洗澡,她自然又是一陣躲,可浴缸就那麼大,她哪兒躲得了啊,所以,也隻有傻傻的任由他洗。
當他洗到她腳腕處時,手微微一滯,那被繩子綁過的地方,被勒出幾排深深的印記,刹那,他濕了眼。
他的神情沒躲過許婉的眼睛,她驀的收回腳,將它們藏進水裏,“沒什麼的,過兩天印記就沒有了……”
烏靖抬眸,看著她,濕了的眼裏充滿水霧,看她的臉有些模糊,“這就是你想要的工作?”
“我……”許婉微怔,“不過是被勒了一下,你別大驚小怪的。”
他看著她,眼眸深沉,良久,才說,“我會心疼的。”
她莫明的被他戳中了淚點,瑩亮的眼睛裏霧氣氳氳,嗔道,“烏靖,你真討厭!幹嘛惹我哭?”
烏靖微慟,將她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