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康寧郡主一案停滯不前,東宮也急於籌備五國兩域到訪賀壽的事情,康寧郡主的事情隻得暫時擱下,懷襄也沒有去皇後跟前要求繼續此案。
攝政公主魏懷襄、孝豫親王魏暮淵、大理寺卿趙初遠、神鷹將軍傅舒則分別帶一對迎接儀仗前往皇城百裏外迎接夜、蕭、楚、南疆四國。
懷襄往北;暮淵、趙初遠向南;傅舒則朝東。
四人分頭迎接。
懷襄一身緋色重紗羅裙,衣襟袖口上用銀線繡滿暗紋芙蓉花。腰間束一根銀色回雲金絲暗紋緞帶,更襯身子曼妙,不盈一握。三千潑墨長發半挽,頭戴一幅鏤空海棠填珠步搖,簪著緋色琉璃鳳凰簪,峨眉淡掃,不施粉黛,仿若清水芙蓉。
立政殿前,百官齊齊相送。
“不過是離開京城幾日前往百裏之外迎一迎那些使臣,給自己落個重視禮數的名聲,也須得給那些個使臣一些麵子,父皇竟搞得這樣聲勢浩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上陣殺敵”站在一旁的魏暮淵不滿的撇撇嘴。
“放心,二皇兄,我想父皇眼光不會那麼差,送你上陣殺敵無異於以卵擊石、蜉蝣撼樹、螳臂當車。所以您放心,您的命安全得很。”懷襄淡淡笑道。
“哼”魏暮淵氣極,懶得跟她爭辯扭過頭去不再理她。
魏帝吩咐行軍,及至出了宮,懷襄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
雖是馬車內用錦緞被褥墊了一層又一層,三日快馬兼程抵達迎接夜國的驛站時,懷襄還是感到骨頭酸疼,當日傍晚洗漱完後便早早睡去。
四更時分,隱約聽著驛館外馬蹄聲、腳步聲,還隱約聽著狄南在和人絮絮叨叨的說話,半夢半醒的懷襄惱怒的蒙上被子,她聽到的聲音小了些。被子內空氣稀薄,懷襄探出腦袋,又聽到狄南這廝滔滔不絕。
她再難入睡,披上入夏蓋得薄被,把自己裹向得嚴嚴實實門口走去。
“太子殿下,您不能走啊,我們公主特地來此迎接您,如今公主正在房內熟睡,您若走了,明早公主定會怪罪下來,陛下壽誕也並不急於這一時,您日夜奔波若不休息片刻,奴才實在是擔心您累壞了身子......若您累壞了身子,奴才也不好交代啊!”狄南,不愧是嘀喃,一口氣講這麼多話都不帶喘息的。
“砰”,懷襄一腳踹開房門。
狄南立刻停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夜風微涼,女子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身後傾瀉,延頸秀項,美目流兮,微蹙纖眉,眉心的一點朱砂痣點染著縹緲出塵的氣息。
誠然,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美人亂糟糟的。
魏懷襄身上胡亂緊緊的裹著銀線繡的麒麟紋薄被子,發絲微亂,一腳踹開門後,又滿麵怒氣,惡狠狠地瞪了狄南一眼,轉眼去打量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夜國太子。
夜輕詡沐浴著月的光華,仿佛周身被鍍上了一層銀。遺世獨立,眉如飛劍,俊朗的鼻梁如遠山,目似朗星。他一身白色錦袍,上麵用銀線繡滿了閉目之龍。蓋雅尊貴,清絕出塵。
他炯炯的眼神的看著懷襄,似乎要將她穿透。
懷襄心下微微一沉,剛剛那絲殘餘的困意瞬間被掃蕩無影。
她站直身子,靠近幾步,朝夜太子點頭一禮問,“太子殿下舟車勞頓,不在驛館歇下調整,大半夜的想去哪啊,莫不是這小小驛站讓太子殿下踏入,髒了您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