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馬隊行了有幾日,說是終於進入了冥玉的國境,路上風光沒怎麼變化,倒是一行人麵露喜色,愛國愛家者如此,真是不易。
千代下了馬車,十七王爺說她一介女流,不能騎馬,怕給累著,也怕給看著,倒不是絕色容顏不易看,隻是一個女人,尚未婚嫁,不好叫眾人隨意覽了去。千代也不推卻,她倒不是怕人看,隻是,她真的不會騎馬。現在社會,早就是以車代馬了,四個輪子的汽車爬得到處都是,誰來騎馬?騎馬都得到專門的馬場去,還是一筆不小的消費呢,像千代這種還在奔小康的社會小青年,是無福消受的,更別說是養匹馬了,養馬那是富貴人家的事,現在動物比人值錢。
想來,雖然隻不過待了不到半月,可是與阡陌他們還是有感情的,這說著就要走,總還有些舍不得,臨行的前一晚還偷偷抹了眼淚,總還以為,阡陌喜歡孜然多過於初來乍到的自己,將自己送了人,可是這幾日細細想來,阡陌應該是信任自己才將自己放在十七王爺身邊吧,若是真要向阡陌報恩,就該好好服侍王爺才是。
“千代小姐?”
聲音從身後傳來,一轉身竟是一個年輕的轎夫,拿了水壺遞給千代,千代欠身道:“謝謝大哥了。”
因為是阡陌那裏要來的丫頭,十七王爺也從來不把她當丫頭,更像是當成一個小妹,水墨寒較千代年長一些,一路上,反倒像是水墨寒在照顧千代,一行人也通通喚做“千代小姐”,倒真把她當成小姐似的。
水墨寒叫來千代,拍拍身邊的大石頭說:“坐下來,我同你說些事情。”
千代還不太敢坐,畢竟這是王爺,雖然一路上全然不見王爺的架子,但是一個人如果能被阡陌景鑠尊敬著,想來應該是個人物,千代還是打心底裏敬畏。
水墨寒一把拉過千代坐到自己身邊,歎了口氣道:“我知道,就這麼把你從景鑠那裏帶了來,你心裏不痛快了。”
“沒有沒有,”千代低聲道,“能服侍王爺,是我的榮幸。”
“我也實在是沒辦法,隻能把你抓到那金絲籠裏去了。”水墨寒整了整身下的衣擺,接著說,“千代,以後你就是我貼身的丫環了,以後不用叫我‘王爺’,叫我‘少爺’就行了,這是冥玉的習慣,你叫我‘少爺’人家便知道你是我身邊的丫環,多少也賣你點麵子。”
“是,少爺。”
“你是第一次去冥玉嗎?”
“嗯,我是外地來的。”
“何處?”
“呃,”千代一時語塞,晃了一陣子才說,“偏遠地方,怕是說了少爺你也未曾聽過。”
水墨寒並沒有追問,反而是自己轉了話題道:“冥玉是個好地方,我想你會喜歡的。”
“嗯,我聽爺說過,冥玉是人才輩出的地方。”
“有些事情,我現在也不好對你說,我相信日子久了,你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你就隻是服侍我平常的生活便好了,其他的,不需要你做。”
“是了。”千代用眼角看了水墨寒一眼,終究也還是沒敢說什麼。
水墨寒自是一笑道:“你怕我?”
“我,我是敬你,你是王爺我是丫環,早就聽聞十七王爺的名聲,我打心底裏敬你。”
“不怕我?那怎麼不敢說話?”
千代想起來電視裏那些“伴君如伴虎”的情節,一句話錯了落得滿門抄斬,自己一個小女人,萬一什麼話說不好惹了這個王爺,豈不是小命不保?
水墨寒看著獨自沉思著的千代說:“以後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我要個貼身的人,就為了聽幾句貼心的話。”
“那,那我就問了?”
“問。”
“我聽我家爺說起過冥玉,卻一直在思想,為什麼要叫做‘冥玉’呢?”
“怎麼想起要問這麼個問題?”
“難道一個國家的名字不是應該有特殊的意義嗎?”
“你一個姑娘家竟對這個感興趣?”
“我一個姑娘家就不能對這個感興趣嗎?”
“我來問你,芳齡幾何?”
“我二十歲了。”
“二十歲?”水墨寒一副吃驚的樣子,“女人二十歲,該是婚嫁的年紀了。”
千代埋下頭心說我還沒到法定婚齡呢。
水墨寒又打笑道:“等我們回了宮,讓少爺我給你說個親可好?”
“不好不好!”千代連忙擺手,“我,我不想這事兒。”
“哪有姑娘家不想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