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嫦曦是個豁達的女人,她不喜歡不明不白,不喜歡任人擺布,不喜歡活得不自在,可是愛情這種東西總讓人麻木,讓人變得笨笨的,變得像是缺了水的魚,鬱嫦曦喜歡上了那樣的男子,他那樣出色,出色得讓鬱嫦曦覺得自己配不上,出色得讓鬱嫦曦心痛,讓鬱嫦曦沒辦法冷靜。
鬱嫦曦端了茶杯,執著得不肯走,她那樣深情地盯著水墨寒,她不給水墨寒任何敷衍和逃避她的機會,走到了這一步自然也隻能這樣走下去,她要他知道,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叫鬱嫦曦。
水墨寒不傻,他知道那眼神代表什麼意思,他知道鬱嫦曦要幹什麼,可是有的時候水墨寒是善良的,他也不忍心傷了這樣一個才情的女人,可是他卻不得不傷,也就是在這種時刻他才更加明了,他心裏早已住進了另一個女人,趕不走也舍不得趕走,他要定了她,這心裏留不下別人了。
女人就是再堅強總還是女人,受不了這樣隱沒在一個男人的眼裏,淚珠悄悄滑落,敲在茶杯的邊緣,水墨寒終究也還是有些心疼,站起了身,拿出一方錦帕,輕輕拭去了鬱嫦曦的眼淚,可這一擦反倒壞了事兒,淚珠子像是一下子斷了線,擦不幹擦不完,濕了一方錦帕也收不住那些淚水,男人似乎都受不住女人的眼淚,水墨寒一時也亂了分寸,不知該如何安慰佳人。
“為什麼……”鬱嫦曦突然開了口,些許眼淚滑進了她的嘴角,竟然意外多了一層美感。
為什麼,水墨寒哪裏知道為什麼,因為他心裏有人,因為他真心他放,因為他比她淪陷得更早,因為他也深愛著,隻不過是另一個女人。
水墨寒歎了口氣道:“鬱姑娘,有些事情又何必問得那麼清楚。”
“是為了千代?”
“你何必這麼執著。”
鬱嫦曦突然空洞了雙眼,愣愣地說:“我知道是她,你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如果你願意那樣看我一眼,我這輩子也值了。”
“鬱姑娘,你太好了,好得讓人心疼,好得讓人舍不得,可是,我不能……”
“為什麼不是我早點認識你,為什麼不是我……”
“鬱姑娘,這世道沒有為什麼,沒有如果,你有你的好,千代有千代的好,你們畢竟不一樣。”
鬱嫦曦苦笑了一場說:“你是說,就算你先認識的人是我,也不會愛上我是嗎?”
“傻姑娘,別想這些‘如果’,因為沒有‘如果’,我們沒辦法回到過去將這一切再掙紮一遍。”
鬱嫦曦低下頭,眼淚又落在了裙擺上,碎了幾瓣,又溶了些許在裙衣上,胸口一陣緊似一陣,鬱嫦曦覺得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堅強,為了一個男子輕易掉了眼淚。
驀然扯起一抹微笑,鬱嫦曦稍稍退了兩步,手中依然端著茶水,卻已經涼透了,鬱嫦曦矮了矮身,說:“叨擾了,我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
她閃得太快,水墨寒也無心留住,留住了又能如何?此時一點點的不忍心都是最後斷不了的情,還不如此時就傷個徹底,淚水總有流幹的時候,綁著她最後傷得該有多深。
莫墨並不善於交際,千代也是如此的人,可是姐妹兩湊到一起卻總有說不完的話,說道天說冥玉,說陳冰封,千代這才明了原來此“冰封”不是彼“繽紛”,被莫墨一直笑了好久好久,兩人鑽在被窩裏咬耳朵,還扯到了莫墨的婚事,扯到了那早已經逝去的夫君,千代羨慕她和他的情深似海,卻也痛惜如今兩人生死相隔,千代說也奢望有這樣一段愛情,有這樣一個愛他的男子,有這樣一個她愛得無怨無悔的男子。
莫墨刮了那鼻子一下說:“不害臊!”
“我說真心的呢。”
“你那麼好,注定要有人疼著,你會找到的。”
“我不好,少爺老教訓我。”
“真是不知足的丫頭,就十七王爺那樣對你你還有怨言,換了別的老爺,早就收拾了你,哪有你現在這樣的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