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縱是清晨墨水寒(1 / 2)

水墨璿一直低頭看著奏折,似乎沒有注意到闖進來的水墨寒,而水墨寒旁邊的男子,穿了件青草綠的長衫,正暗暗拉著水墨寒的腰帶,水墨璿用眼角一瞥,似乎看到那個男子正瞪了水墨寒一眼,水墨寒總算是冷靜了一點,跪了下來給水墨寒請了安。

那個男子也跪了下去,微低著頭,卻依稀可見不卑不亢之氣,水墨璿一時有意,笑問:“這大概就是墨寒你常常說起的,阡陌景鑠了吧?”

自然就是阡陌景鑠,能治著時而暴躁的水墨寒大概也隻有阡陌景鑠一個人了,有時候水墨璿對自己這個弟弟都有些頭痛,從小便是如此,明明很乖,可是不講理起來也是足夠的無理取鬧。

阡陌景鑠沒有抬頭看水墨璿,他一介平民也不能直視皇上的,隻能繼續低著頭說:“草民阡陌,叩見吾皇萬歲。”

“你起身吧。”

阡陌繼而磕頭拜謝,這才站起來,水墨璿笑眯眯地說:“看來墨寒比朕會攬人,這位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真是人中之龍啊。”

“阡陌不敢,皇上才是真正的天龍之子,吾輩不過是鼠蟲之流。”

“男子是該有幾分謙遜,可不必這般客套,朕常聽聞墨寒提起你,可似乎你不願意效忠朝廷?”

“草民不過一介平民,無才無德,收拾著一家客棧,與朝廷那是格格不入,便不來占這個位置了。”

“真是謙虛啊,墨寒,你可遇著好人了。”

水墨寒憋著氣一聲不吭。

水墨璿又笑開了些:“朕知道你會來找朕,隻是竟然不知你還找個幫手來?怎麼?來做說客?”

水墨寒鎖緊了眉頭卻垂著眼睛,低低地說:“把千代還給我。”

“這話說得,一個丫環都叫你這般暴躁了,墨寒,最近些日子你的脾氣可是與日見長啊。”

“皇兄,”水墨寒走近一步,語中含怒,“你知道我喜歡她,我想娶她,可你現在卻要把她送給那個什麼顧清晨,好,你把顧清晨當作你的好兄弟,那我呢?”

水墨寒這一問也砸在了水墨璿的心上,是啊,自己當顧清晨是好兄弟,可墨寒也是自己的好兄弟啊,他早就向自己透露對千代小小有意,現在自己竟然用一道聖旨將自己親弟弟心愛的女子搶了過來,還要送出去……

可轉而一想,千代隻不過是一個丫環,斷然是不可能作為皇室的正室的,頂多做個側福晉,說好聽了側福晉,說難聽了,就是個小妾,別說千代脾氣拗不答應,水墨寒也是一心要娶人家做正室,這是萬萬不可的。

水墨璿狠狠心說:“墨寒,朕來問你,你說你要娶她,那麼她願意做你的小妾?”

“我從未想過要娶她做小妾,我若想娶她,她便就是我十七王爺的福晉。”

“哼,墨寒,你視皇室尊嚴為何物?朕坦白了說,別說是她一個丫環,她就是大家閨秀,都無資格做你的福晉。”

“皇兄,我是一個王爺,難道我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權決定?”

“你的福晉該有什麼身份該你應該知道,不需要朕多說。”

“皇兄,”水墨寒看著自己的親哥哥,決然地說,“娶一個自己不想娶的女人是何種滋味,皇兄比我清楚,當初你反對母後,我才不過一個小孩子,可我站在你身邊,我為你說話,我替你跟母後求情,你背著母後和秀妃娘娘好,母後大怒,是我替你扛了那次鞭打,皇兄,現在你用你的權利逼我,你要我重蹈你的覆轍,可是這個時候,誰會在我身邊?誰來替我求情?”

水墨璿一時心疼,是啊,當初是自己犯錯,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可是他身為一國之君不可受刑,便是由他的弟弟,當時還隻有十二三歲的水墨寒來代替,都是年輕皮肉,水墨寒又是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得起這個,行刑的太監幾度下不了手向太後求情,那次水墨寒一度高燒,昏迷了整整三天,沁出來的血水不知道浸濕了幾張床單,太醫院的太醫跪滿了皇太後的寢宮,都摘了頂戴花翎打算以死謝罪。

水墨璿歎了口氣道:“是啊,墨寒,朕逼著你走朕走過的路,可你看到了,朕的皇後還是當初的皇後,朕不愛可朕依然得娶,這就是權利的代價,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