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絲赤裸著雙足踩在厚厚的毛毯上,一手撫在胸前勉力喘息著。她在外的肌膚上遍布吻痕,白皙的膚色微微泛紅,潮紅的麵龐尤帶豔色,神情卻已漸漸清明,正站在離床榻兩臂之距的地方,努力抑製著體內的燥熱。
真要感謝那杯水,對於炙熱的肌膚而言仿若刺骨般的涼意驀地喚回了一絲清明,也讓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身在何地正要做何事,否則
感受到體內積聚已久卻因方才的舉動幾乎驟然一空的神力,艾莉絲不禁皺起了眉,抬起頭望向床上的男人,聲音冷冽仿佛刺骨嚴寒。
“穆魯,你居然真敢這麼做!”
少女望向男人的眸子中充斥著複雜的情感,失望、悔恨、悲傷、憤怒、驚愕,更多的則是冰冷,仿佛已失望透頂,連情緒都不願投入。
“你”
艾莉絲正欲開口,體內因那份冰冷涼意暫時壓下的藥性卻突然掙脫了桎梏席卷而來。她的麵龐上又湧上一波潮紅,眼尾豔紅誘人。感覺到體內越發洶湧的燥熱感,生理性的淚水盈滿了眼眶,沾染了睫毛,雙腿一軟便要癱倒。
下一秒,本在床榻之上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少女身後,有力的雙臂自背後環住少女纖細的腰身,男人的眸色暗沉,神情複雜難辨。
“艾莉絲”
然而下一刻,少女卻已不在男人懷中,而是出現在遠處的牆壁旁。失去了支柱的身體就要軟倒,清明的神台被一燥熱感轟擊得漸漸模糊,就在她眸色朦朧,就要徹底失去神智時,少女當即立斷,一隻手狠狠地撫上上有黑狀花紋的身側牆壁。
“艾莉絲!”
男人的瞳孔狠狠一縮,下一秒,少女身側牆壁上浮動的暗黑花紋便消失了。
然而少女白嫩的指尖已然沾染了黑暗的神力,帶著無盡毀滅的壓抑氣息的神力如暗色絲線般緩緩繚繞在少女白皙的肌膚上,瑩白色的指尖忽明忽暗,隱約可見兩股力量爭鋒相對、僵持不下,牆上浮動的紋路竟如同穢物般在不斷侵蝕少女的肌膚。
“嘶——”
少女皺起眉發出一聲呼痛聲,本來混沌的眸子卻漸漸恢複了清明。指尖入骨的仿佛一直灼燒入靈魂的劇烈疼痛有效地喚回了她的神智,持續不斷的火焰灼燒般的痛感代替了難耐的燥熱,強勢地占據了絕大部分感官。
少女垂下的發絲被冷汗打濕黏在額上,臉上的潮紅逐漸褪去,轉而被蒼白替代。她的身體因疼痛而微微顫抖,背卻挺得筆直。
露草的藥性雖然霸道,但隻要能從昏沉混沌中恢複神智,再盡量保持情緒平穩無波,不激起強壓下的藥力,靈台清明地等待藥效過去或是解除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艾莉絲理智地想著,表情漸漸恢複了淡漠冷靜。看到男人望著她的手露出緊張驚慌的表情,急急向她走來,少女冷聲喝道:“停下,穆魯!”
男人的身體一僵,霎時立在了原地。男人細細感知,隨即皺起眉頭,聲音低沉難辨。
“從神契約?”
艾莉絲沉默著,麵上仍是一派冷漠。
很少有人知曉,從神契約中包括允許主神在特殊時刻以命令強製性限製從神的內容。這一項條例太過強勢,本質上不受被命令者意誌所控,因而大多數神明漫長的無盡生命中都從未用到或是被使用過,更多的則是將它作為一個上位神明中流傳的隱而不發的秘密,專門應對某些——極端特殊且危急的時刻。
她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在她的從神身上用到這個,然而
艾莉絲的眸色一黯,卻又瞬間冷凝。望著男人仿佛灼燒般直直望著她的炙熱雙眸,少女心中暗歎。
“把這座宮殿的屏障打開,穆魯。”
少女的聲音冷靜自持,仿佛絲毫沒有受到男人先前不能僅僅用越矩來形容的舉動的影響,略帶涼意的嗓音令男人的身體一僵。
“我做不到呢,殿下”
男人緊緊盯著牆邊的少女,眸子猶如深淵般深不見底,身體被言語的力量禁錮,不能移動分毫,嘴角卻緩緩勾起一個笑容。
“早在於冥界中等待您的時候,我便發誓,若是有一日您落入我的懷中,我一定會用盡所有力氣緊緊抱住——死也不放手!”
男人的聲音低沉狠戾,眸中透出近乎瘋狂的偏執,墨色的黑眸中一點猩紅,仿佛野獸鎖定獵物,不叼住脆弱的脖頸、壓製嬌嫰的四肢、拖回東站吃幹抹淨便絕不罷手!
“我說,把屏障打開!”
艾莉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湧至心頭的萬千情緒,厲聲喝道。體內的燥熱欲念又在蠢蠢欲動,她必須盡快離開這裏解除藥性,除此以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唔”
男人發出一聲悶哼,視線卻依舊牢牢地黏在少女身上,臉上露出近乎興奮的迷醉神情。
“唯有此時,您才會願意束縛我呢,殿下”
男人低啞地呢喃道。仿佛連靈魂都被心愛之人用纏綿的藤蔓緊緊禁錮束縛的感覺令人沉醉,仿佛被緊緊地限製著、被強烈地需要著、被狠狠地獨占著、被深深地——愛著。
他從未告訴過他的殿下他的心願。
他渴望有一日能夠被他的艾莉絲抓在手中,不再是他一廂情願的、無論如何深愛如何用力緊握都無法安心都隻能痛苦地看著她從指縫間流走,而是被對方禁錮束縛在手中。
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可以,不如說,越用力越好,緊緊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握住他,永遠不要放手,被緊握的疼痛隻會帶給他滿足與歡愉,他渴望被束縛、渴望被占有、渴望被——愛。
隻有被緊緊抓住,透過手指感受到對方那份與他一般的獨占欲,他才能感到安心。他會安靜地待在少女的掌心,隻悄悄地如藤蔓般緊緊纏住她的小指,如果可以的話,要深深地、深深地嵌入肌膚內,連他自己都無法分開。他不會放手,更不會允許她放手。
四肢猛地被無形的藤蔓緊緊糾纏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悶哼出聲,男人半彎下腰,額前垂下的發絲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愉悅滿足,還是悲哀痛苦。
望著麵前半弓著身子隱隱顫抖不住發出歡愉般歎息的男人,艾莉絲不禁身體一抖。
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麵前很顯然不對勁的男人和當初天真羞澀渴望友誼(?)的黑暗神聯係在一起。
少女極其勉強地壓下又一波上湧的情緒,便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