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姹紫閣東家大少爺私自販賣繡線的事嗎?”肖玄進了屋,見到宸梧正獨自飲著茶,也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
宸梧放下茶杯,點了點頭。
“要不要上報給王上?”肖玄見他不語,知道他心中已有了計劃,但還是問了一句。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薛傅以權謀私的事先上報給當地知府,等我們掌握了證據,再捉他不遲。”宸梧看了眼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你打算怎麼做?”肖玄見他還是不說話,真是急了,“你是不是想利用沛兮,得到你所要的證據?”
“你那麼關心她?”宸梧挑眉問道,嘴角一揚,“可她是我的。”
“你當初是怎麼說的?”肖玄進門時就一直抑製著,如今宸梧的挑釁反倒給了他一個釋放的出口。
“你也知道是當初。嗬,當初你就知道我愛的人是她,隻是當初我並不知道她就是她。真繞口——可命運就是這麼繞,甚至,比這還繞。”宸梧慢慢飲了口茶,又道:“就像這茶,放的久了,便涼了,可味道還是一樣。”
“我不想和你吵,可是,我決不允許你傷她一分一毫。”
“這話你應該和薛傅說,再者,不需要你提醒我,我自回護她周全。”
肖玄還欲再說,卻反而坐了下來,喝了口茶,“希望你說到做到。——還是茶,能穩人心啊。”。最後一句,說的意味深長。
華儀閣後院。
“姐姐,今日打扮得如此漂亮,可是去見心上人啊?”嫣絮將翡翠簪子戴在沛兮髻上,又轉念一想,“這翡翠簪子不是薛少爺送給你的嗎?你平日可從不戴它。”
沛兮原本還有笑意的眸子漸漸被低垂的眼簾擋了去,“嫣絮,我這次去,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全完璧之身。”
“姐姐是要去薛少那兒嗎?那薛少可是個吃人的禽獸!姐姐萬萬不可去呀!”嫣絮將沛兮的身子板過來,正色道,“姐姐若是去,就帶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不可。”沛兮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嫣絮。我肩上擔著的不隻是宸梧對我的信任,還有大弋,可我不想讓你卷進去,不想你成為任何一個人的傀儡,包括你愛的人。
嫣絮知道拗不過沛兮,隻好作罷,見沛兮出去了,才悄悄跟著,一路上又不敢跟得太近,待她上了馬車,便藏到車底下。隻是這一藏才知道,原來那麼累。
車子駛到薛府便停下,沛兮由人領著進了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回頭看了一眼,又匆匆進府去了。
馬夫顯然被突然冒出來的嫣絮嚇了一跳,好在嫣絮認識這個馬夫,她的神情又十分懇切,“張大爺,麻煩你帶我進去。”
“嫣絮姑娘,這一入府,可就不知能不能出來了。沛兮姑娘是不得已,你可不能再搭進去了。”
嫣絮望了眼薛府的門匾,歎了口氣,“哪家正經的女子會進去,也就我們了。”又轉過頭對張大爺說:“原本,我可以隨著沛兮一塊進去,而我現在這蓬頭垢麵的樣子,也不可能再裝她的丫鬟什麼的。張大爺,你就幫幫我,我不能看姐姐一個人去冒險。”
“也罷。”張大爺看到有人來,連忙對嫣絮說,“你快藏到馬車裏,待會兒我叫人將馬拉到後院喂食,你逞他們不注意,就快去尋沛兮姑娘。”
“謝謝張大爺。”嫣絮匆忙道了聲謝,又不敢躲馬車裏,就又藏到了馬車下麵。感覺被人帶到了後院,才稍微鬆了口氣。
“哎呦,”嫣絮手上沒了勁,整個人躺在地上,不禁叫出聲,好在沒人,趕緊從車下麵爬出來,可這一出來,才知道路不好走啊。
嫣絮此時頗能感受到肖玄的心情,一邊走一邊還要提防著有沒有人看見,真是比做賊還辛苦。這不,迎麵就走來一個人,嫣絮心中暗暗叫苦,又不知道躲哪兒,隻好往柱子後麵藏。也不知到了哪兒,心中隻求那男子快些走過,誰料身後已傳來喝聲:“什麼人!給我出來!”
不是在叫我,不是在叫我……嫣絮心中默念,誰想衣袖已露了出來。背後又傳來一聲:“哦,原來是哪家的貓竄進來了,唉,無趣得很,回書房去了。”說完,還狠狠地跺了兩下腳。
嫣絮鬆了口氣,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一抬頭,竟是那男子!
男子看了嫣絮兩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笑出聲來,“原來還是隻花貓!”
嫣絮氣的瞪了他兩眼,用衣袖抹了抹臉。
“行了行了,你的衣袖比你臉能好到哪兒去呀,喏,給你。”說著,遞給嫣絮一條手帕。
嫣絮接過手帕,定定的看了眼男子,“你是誰?”
“到了我的地方,竟然不知道我是誰,姑娘,你可真有趣。”男子側過頭睨了她一眼。
“你的地方?”嫣絮稍一思索,不禁往後退了退,“你是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