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李一愣,但馬上就反應過來,沈墨寒的意思是不指望政aa府救援了,打算靠自己逃跑?
看他還在愣神,沈墨寒又補了一句:“你忘了我昨晚和你說的話了?你必須走,你還要給我帶話呢。”
小李從沒想過自己一個大男人也會哭得那樣誇張,抽抽噎噎道:“我才不給你帶話!有本事就自己對嫂子說那些話去!”
說完小李仍覺得不解氣,又梗著脖子衝沈墨寒大喊:“拋下老婆孩子,你還算什麼男人!”
沈墨寒難得這樣和顏悅色,他甚至微笑了一下,然後說:“昨天有一句話,我忘了說。”
小李愣愣的看著他。
“你和蘇岑說,”沈墨寒說,“揪著她那麼多年不放,耽誤了她的幸福,我現在後悔了,你告訴她,讓她把我忘了,帶好兒子,下半輩子好好過。”
小李哭哭啼啼的被帶走了,他是在一個星期之後回到國內的,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在不停的打聽著沈墨寒的消息,可是沒有人知道。
他身上有多處骨折,回國後直接住進了醫院,許多人過來看他,這些人裏麵甚至還包括沈家恒,他過來問小李,問他最後一次見到沈墨寒時的情形。
小李回想著當時的情形:“我們是十幾個人全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裏,我不知道位置在哪裏,他們給我眼睛上蒙了黑布然後把我扔在大街上的,後來我一路走到大使館去的。”
頓了頓,小李又低聲喃喃:“總裁不知和他們說了什麼,然後他們就放了我。”
聽了小李的話,沈家恒沉默良久。
長久的沉默過後,他歎氣,不知是對小李說話還是自言自語:“他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了。”
武裝分子已經知道沈墨寒的家庭背景,所以對方現在繞過菲律賓政aa府,直接向中國大使館提要求,要求提供軍火和美金。
其實沈墨寒說不說出自己的身份都沒關係,因為武裝分子要的不止是贖金,還要軍火槍支。這種情況下,政aa府方麵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對方的要求,唯一的方法便是一邊與武裝分子周旋,一邊試圖救下人質。
沈家恒知道,不管人質是誰,他們這邊都絕對不可能鬆口,也絕對不會答應提供給對方軍火。
沈墨寒說出自己的身份,不過是讓對方以為自己有重要的籌碼在手,更加獅子大開口而已,也是希望能救下小李的一條命。
蘇岑不知道什麼時候衝進病房裏來了,直直的就給沈家恒跪下了,她一邊流淚一邊說:“求求你,滿足那些人的要求,他們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把沈墨寒平平安安的救出來好不好?他是你的兒子呀!”
沈家恒趕緊將蘇岑拉起來,無奈道:“岑兒,你別這樣。”旁邊的秘書也過來扶起蘇岑。
蘇岑泣不成聲:“你不為他考慮,也為陽陽考慮呀。他才2歲,沒了爸爸他們怎麼辦?我又怎麼辦?”
沈墨寒是沈家恒唯一的兒子,此時他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更痛心,但他知道,就算滿足了武裝分子的要求,他們也絕不會將人放回來。
他一字一句道:“岑兒,你聽好。我們不會答應那些無理要求,即使現在被綁架的是我兒子,也一樣。但是你放心,我們沈家會讓他們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三天後。
菲律賓政aa府與武裝分子之間的談判破裂,政aa府依靠一位人質身上攜帶的定位器找到武裝分子藏身的大樓。而後軍方控製整座大樓,武裝分子逃匿,但早已在大樓內布置下定時炸彈,進入大樓搜尋人質的士兵一個都沒能逃出來。
消息傳回國內的時候,沈家恒讓秘書瞞著顧漫雲和蘇岑,可她們原本就時時刻刻關注著這件事,況且,即便國內的媒體已經三緘其口,但外媒上卻全拿這條消息當頭條。
蘇岑卻覺得自己異常的冷靜,她對沈家恒說:“他們肯定不會把沈墨寒留在那棟樓裏,他現在肯定還活著。”
是啊,那些綁匪還沒交換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殺害人質還會激怒各國政aa府,這對他們來說百害而無一益。
可第二天菲律賓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政aa府軍已將全部武裝分子包圍,雙方進行了異常激烈的槍戰,武裝分子全部被殲滅,政aa府軍並未在他們身邊發現人質。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當初武裝分子將剩下的六名人質都留在了那棟被炸毀的大樓裏。
當晚沈家恒便登上了飛往菲律賓的飛機,飛機起飛前他隻留了一句話:“我去把他帶回來。”
蘇岑想問他,怎麼帶回來?
她在報紙上看到有關於事發地點的報道,別說人質了,就連踏入那棟大樓的士兵都全部被炸得血肉橫飛。
蘇岑捂著臉,小聲的抽泣了起來,他們要怎麼把他帶回來?
小家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看見媽媽和奶奶還有外婆她們整天都以淚洗麵,房子裏的每個人都麵色凝重,也不敢玩鬧了。
大人顧不上他,小家夥自己便瑟縮在牆腳,看著神色鬱鬱的大人們,很乖巧的一聲不吭。
可是每天都這樣,小家夥覺得待在這個房子裏十分不舒服,於是想偷偷打電話給壞爸爸,讓他趕緊過來,順便可以像上次一樣,安慰一下在哭鼻子的媽媽。
可是他一連打了好幾天的電話都沒有打通,這讓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電話號碼。
小家夥想去問問媽媽,可他不敢,隻好蹲在角落裏對著他的玩具熊自言自語:“過幾天爸爸肯定就來看我們的,肯定會的。”
沈家恒從菲律賓回來的那一天,小李也找到蘇岑,和她說:“嫂子,有些話,總裁想讓我轉告給你。”
從回來起,小李一直忍著那些話沒有說,就是想等著沈墨寒回來,讓他親自把那些話說出口。
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