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陸安琪挑釁的看了展顏一眼,然後踩著七寸高跟鞋離開。她雖然離開了,但四周的人卻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不是清潔部的魏展顏嗎?聽說剛找了個寶馬王子,怎麼又和季總扯上關係了?”
“呦,這有什麼奇怪的,天生當小三的料子,還怕男人多嗎。”
“像她這種女人,同時被幾個男人包也是常有的事兒,想想真夠惡心的。”
“喂,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展顏不是那種人。”向晴看不過去了,對著眾人怒吼道。她是出名的小辣椒,沒人願意惹她,看熱鬧的人群很快散去了。
“展顏,你沒事兒吧?”向晴擔憂的詢問,又道,“別聽那些人亂嚼舌根。”
展顏微低著頭,唇邊揚起譏諷的笑。其實,陸安琪說的也沒錯,人家才是季維揚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她,被迫‘小三’了。
展顏從酒店中走出的時候,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她被迫站在屋簷下躲雨。然後,好巧不巧,陸安琪招搖的走出酒店正門,季維揚的墨綠色路虎就停在正門口,他一身筆挺的純黑色阿瑪尼西裝,手中一把湛藍色大傘,紳士的將傘撐在陸安琪頭頂。那雍容的姿態、非凡的氣度與昨夜糾纏著她的無賴男子簡直判若兩人。
她眼睜睜看著陸安琪的身子幾乎都貼在他胸膛,兩人親密的相擁著,一同坐進車中,然後,車子穿透雨幕,揚長而去。
展顏躲在屋簷之下,雙臂環胸,凍得不停發抖。她的頭壓得極低,被打過的臉頰突然疼了起來,那種疼好像鑽心刺骨,痛的無法喘息。莫名的,淚水奪眶而出。
雨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停的趨勢,總躲在屋簷下,又冷又餓,根本不是辦法。她回到酒店中,從向晴哪裏借了雨傘,頂著大雨向車站走。
風雨交加,狂風大作。班車本來就少,展顏幾乎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最後一班公交。等她回到租住的出租屋時,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了。
更糟糕的是,暴雨時,貧民區很容易停水停電,想洗個熱水澡去寒都成了奢望。展顏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後,將身體蜷縮在被子中,卻還是冷的不停發抖。家裏什麼吃的都沒有,她一直餓著肚子,隻盼著快些天亮。
窗外,狂風暴雨肆虐,吹得窗欞哐啷的作響。閃電的光不停的在眼前閃過,轟隆隆的雷聲震得耳膜發疼。這樣雷電交加的夜晚,四周漆黑一片,展顏的身體縮成一團,恐懼肆無忌憚的從胸腔中蔓延。
展顏的身體開始不舒服,手腳冰涼,心跳加速,身子一陣冷一陣熱,她躲在被子中,猛烈的咳嗽,幾乎喘不過氣來,小臉漲得通紅。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臉頰上已經是一片濕漉的淚水。她唇片顫抖著,幾乎是無意識的脫口而出一個名字,“維揚……”
維揚,你知不知道我生病了,很痛,也很怕。可是,你又在哪裏呢?是不是在陸安琪的溫床?
想至此,展顏不停的搖頭,苦澀的淚順著睫毛滾落。不,她不要再想,不敢再想……那些他與陸安琪相擁纏綿的畫麵,在她腦海中不停的閃現。她無法承受,卻無處可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個男人。
可是,為什麼,心底還是存了一絲奢望,幻想著睜開雙眼,就能看到他從天而降,如同昨夜那般溫柔的擁她入懷,告訴她:顏顏,不要怕,有我在。
“顏顏!”臥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季維揚大步走進來,身上還帶著一絲風雨夜的薄寒。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卻準確的找到展顏的所在,伸臂將她扯入胸膛中,然而,觸手的溫度卻是滾燙的,他心口一驚,手掌緊貼上她額頭,她竟然在發高燒。
耳邊縈繞著男子像大提琴一樣低沉而焦慮的聲音,展顏唇角吃力的上揚著,扯出一抹苦笑。有那麼一刻,她真的以為這是幻覺,嗬,原來過度的思念,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
“顏顏,你清醒一點,告訴我,究竟哪裏不舒服?”季維揚用力的晃動著她的身體,終於喚醒了展顏的意識。
她身體軟趴趴的躺在他懷中,卻固執的掙紮著,“你還來做什麼?別碰我,季維揚,你髒不髒啊!”
他的身上還殘存著陸安琪身上刺鼻的香水兒,那些惡心不堪的畫麵在腦海中快速閃過。他剛剛離開陸安琪的床,卻來抱著她,他真的好髒。
“你給我老實點兒,要鬧也分個時候!”季維揚惱怒了,她現在的體溫,至少39°以上,如果繼續這麼燒下去,不燒壞腦子才怪。
他快速下床,摸索著走進廚房,從藥箱中找出退燒藥,因為停電的關係,家裏沒有熱水,隻能用礦泉水將就著。
“顏顏,先把藥吃了,如果燒還是退不了,我們必須上醫院。”他將展顏攬在懷中,將藥瓶遞到她唇邊。而展顏卻執拗的將他推開,白色藥片也不知滾落何處。
“走開,我不要你管,死也和你沒關係。”此刻的展顏就像鬧脾氣的孩子一樣,渾身都是刺。
“魏展顏,你又是鬧哪般?”季維揚的火氣也有些壓不住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正在生病嗎?作為醫生,她難道不明白高燒不退有多危險嗎?她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和他賭氣。
季維揚有些氣急敗壞的扯開包裝盒,將最後兩顆白色藥片塞入自己口中,然後一把將她撈入懷中,吻住她,用唇舌將藥強硬的渡入她口中。
苦澀的滋味在彼此的唇舌間彌散,展顏眉心緊蹙著,在他懷中不停的掙動,而季維揚卻死死的抱著她,吻著她,直到藥片完全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