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爭吵、傷害、複合,都成為了他們之間既定的相處模式,那些以愛為名的傷害,展顏真的受夠了,她不想繼續重蹈覆轍。“對了,董老師的書要出版了。”展顏轉移了話題,將出版社發來的樣冊遞給杜小莫看。
杜小莫隨手翻看了幾頁,臉上還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沒想到展顏真的將書出版了。“不錯啊,還真讓你辦到了,正好可以拿著這個去參加董老師的葬禮了。”
“什麼?”展顏震驚的瞪大了明眸。
“有什麼好吃驚的,她不是早就病入膏肓了嗎。”杜小莫不鹹不淡的繼續說著,“不過,我總算明白,她為什麼要將這些手稿交給你了。”
展顏不語,微愕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卻隻見杜小莫有些嘲弄的輕哼了聲,“董老師咽氣的時候,她那兩個兒子一滴眼淚都沒掉,還盤算著辦葬禮能收多少份子錢。他們眼裏隻有錢,那些手稿要是交給他們,準被當做廢紙丟了。”
展顏輕咬著吸管,笑而不語,目光仍是淡淡的。
杜小莫又瞥了眼樣冊封麵,落款處隻有董教授一個人的名字。她又是哼笑,這樣的事也隻有展顏做得出來,若喚作別人,這書的作者隻怕早就換人了。董教授看重的便是這一點,所以,她將手稿交給展顏,與其說是信任,倒不如說是利用更貼切一些。
董教授葬禮那天,展顏和杜小莫都出席了,果然見到董教授的兩個兒子在用計數器算份子錢,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到紅色鈔票上了。
展顏無奈的搖頭,然後來到逝者的遺像前,三鞠躬後,將那本出版樣冊放在了遺像前麵。她想,信任也好,利用也罷,隻要這本書對醫學有助益,能讓更多的小生命順利的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麼,她付出的一切,便都值得。
展顏從葬禮上回來,已經是傍晚,而唐楓的jeep車早已在公寓樓下等候多時。他高大的身體靠在車身上,一臉頹廢,猛吸著煙。
“唐楓?”展顏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而唐楓看到她,二話不說,扯過她直接塞進了車裏,一腳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唐楓,你做什麼?你要帶我去哪兒?”展顏不滿的反抗。
唐楓的臉色差到極點,一拳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車子發出刺耳的鳴笛聲,“魏展顏,你究竟還想將維揚折磨成什麼樣子才肯罷手?還是,他死了你才甘心?”
展顏瞪大了眸子,眸中的情緒十分複雜。“唐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唐楓幾乎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
唐楓將車開到海濱,然後帶她走上其中一艘豪華遊輪,遊輪依舊奢華的不像話,出出入入的都是衣著光鮮的有錢人。
唐楓將她帶到船艙中的監控室,室內懸掛著無數台液晶顯示器,裏麵監控著船艙內的每一個角落,展顏終於看懂了,這是一艘賭船,不同的船艙中是不同的賭博項目,有牌九,也有麻將,紙牌,最激烈的是搏擊,那幾乎是賭命的遊戲。
“唐楓,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展顏冷著臉色詢問。她對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唐楓也不理她,拿起遙控器,點了幾下,然後,所有的液晶顯示器都轉換成了同一個畫麵——搏擊場中,兩個男人廝打在一起,與電視上的表演,或者作秀不同,兩個男人赤手空拳,卻招招狠絕,完全的想要置對方於死地,這樣的對決,像極了動物世界中的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展顏盯著畫麵,震驚的瞪大了眸子,手掌握住唇,全然的不可置信。搏擊場中,雖然兩個男人都罩著麵罩,可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季維揚,此刻,他看起來已經十分的疲憊虛弱,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他在做什麼?快停下來,你快去讓他停下來。”展顏失控的抓住唐楓手臂。
而唐楓冷笑一聲,不耐的推開她,“隻要比賽開始,就不能停下來,這就是搏擊場的規矩。直到其中一人被打倒在地,再也起不來為止。”
畫麵中季維揚被打倒在地,卻仍然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白色的搏擊服上染著大片鮮紅的血色,觸目驚心。展顏眼見逐漸被淚水模糊,她手背用力抹掉淚痕,聲音微微發顫,“他在哪兒?帶我去找他。”
唐楓哼笑著,聳肩。“你現在去了也沒用,沒有人能破壞規矩,季維揚也不例外。”他說罷,從酒櫃中取出一瓶82年的拉菲,注入高腳杯中,遞給展顏,卻被她冰冷的推開。唐楓也不以為意,端起高腳杯自顧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