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寶似乎感覺到了大人的悲傷,小嘴巴砸吧了兩下後,扯著嗓門哭嚎了起來,嗓門特別亮,哭的聲音很有力。
屋內瞬間沉寂了,隻有嬰兒嘹亮的哭聲,他一直一直的哭,哭到最後嗓子都啞了,臉色發青。
“新生兒不能呆在這裏了,必須送回NICU。”護士走上前,急匆匆的將小揚抱走了。
而小揚剛被抱走,病床上的展顏就有了反應,陸如萍看到她的一根手指動了動。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生怕那是幻覺。
“景年,展顏動了,她的手指好像是動了,你看到沒有啊?是孩子將展顏喚醒了。”她死死的扯著魏景年的衣角。
魏景年重重的點頭,哽咽的聲音中難掩喜色,“我看到了,展顏動了,她好像有意識了。”
屋內眾人都看到了,因為展顏的幾根手指和眼皮都一起動了幾下,隻是眼睛依舊沒有睜開。醫生立刻走上來,給展顏做檢查,然後讓護士趕快去將約翰遜教授請過來。
約翰遜教授和季維揚是一起趕到重症監護室的,季維揚直接撲到展顏身邊,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顏顏,你醒來了嗎?你不忍心丟下我和孩子,對不對?”
“讓開,讓我看看。”約翰遜教授讓醫生將家屬都請了出去,給展顏做了詳細的檢查。
季維揚和魏家夫妻在門外焦急的等著,季維揚站在窗前,看著醫生和護士都圍在展顏的病床旁,他看到他們緊張的神情和忙碌的身影,看的心驚肉跳的,他生怕這隻是一個虛構的假象而已。
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約翰遜教授是想要向他此行的,他捐了約翰遜教授一棟醫院,約翰遜已經找了律師打算將醫院還給他,因為沒能將展顏救活,他非常的愧疚。
季維揚並不需要他歸還的醫院,可是,約翰遜歸還醫院,那麼就意味著展顏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然而,在他徹底絕望的時候,醫生卻跑來對他們說,展顏有意識了,他的心是被重新點燃的,如果再一次被推入穀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景年啊,展顏已經恢複意識了對不對?她一定能醒來的吧?”陸如萍激動的抓住魏景年的衣角,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魏景年默不作聲,而伏在他懷中的陸如萍卻激動了起來,瞪大了驚恐的雙眼,“景年,你說,展顏,展顏她會不會是回光返照啊?她是不是真的要……”死這個字眼,陸如萍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化作了一聲哽咽。
“住口,你又胡說八道什麼。”魏景年訓斥了聲,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季維揚,他高大的背影矗立在窗口,居然在微微的顫抖著。
一番的忙碌之後,約翰遜教授帶著醫生和護士都從重症監護室中走了出來。而季維揚依舊僵在原地沒有動,他居然在怕,他很怕聽到的是讓人絕望的噩耗。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魏景年顫抖著握住約翰遜教授的手。
約翰遜教授說了一大段的英文,魏景年一頭霧水,而一旁季維揚的神情卻變得複雜,有震驚,有疼痛,還有,喜悅。
他的手掌緊貼著玻璃窗,隔著空間去撫摸展顏的安靜的容顏。顏顏,他的顏顏,真的恢複了意識,她不會死了,不會丟下他。
“顏顏……”季維揚低低的呢喃了一聲,下一刻,高大的身體轟然傾倒了下去。
“維揚,維揚!”魏家夫妻慌了手腳,醫生和護士急忙將季維揚扶進病房中。
整整八天,展顏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而季維揚也守了她整整八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一直靠著意念在支撐著,而在聽到展顏脫離危險的時候,意念散了,整個人也倒下了。
季維揚昏睡了一天一夜,人都要虛脫了,躺在病房中輸營養液。季婷坐在床邊,低低的抽泣。季博城站在一旁,也是唉聲歎氣的。
“這些天他都是這樣,我勸他吃飯,他吃一口就咽不下去了,勸他喝水,喝幾口就會嗆,讓他睡覺也不肯,就靠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困極了就眯一小會兒,這樣硬撐了八天,人不出問題才怪呢。”
“行了,就是營養不良而已,這麼點兒小問題,一個大男人沒什麼撐不過去的。”季博城的聲音很沉,帶著一絲沙啞。但那晃動的眼神,分明藏著心疼。
季維揚是第九天早晨醒來的,季婷將窗簾拉開,窗外的陽光映襯著雪光照射進來,輕柔的擁吻著男人英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