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張掛著淚痕的小臉,讓季如風一慌,快步來到她身旁,“怎麼哭了?是不是還痛?”
語瑤不管不顧,突然抱住了他,嚶嚀道,“你跑哪兒去了?我以為你丟下我不管了。”
季如風失笑,溫柔的輕哄著,“以為我得到你之後,就不負責任的離開了?傻瓜,你這小腦袋都在想什麼啊。陸語瑤,你都把我睡了,別想著不負責任,我會一輩子賴著你的。”
語瑤抹掉了臉上的淚,破涕為笑。“誰讓你一大早跑出去,讓我找不到。”
“我去買東西了。”季如風說了句,然後將一盒藥遞給她,又倒了杯溫水。“先把藥吃了吧。”
語瑤看著他,表情有些呆呆的。
季如風略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說道,“傻丫頭,做這種事是會懷孕的。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哦。”語瑤悶悶的應了聲,然後拆開了藥盒,將藥片吃了下去。
有些苦,她漂亮的眉心都擰成了一團。
季如風早有準備,又遞了顆糖給她,“吃塊糖就好了,橙子味兒的。”
語瑤張開嘴巴,煞有其事的連糖帶他的手指一起咬住,濕滑的小舌舔舐過他修長的指尖,季如風心頭一顫,壓住她狠狠的又吻了一陣。
甜蜜的糖果在彼此唇齒間漸漸融化。
“乖,去洗澡,然後出來吃飯,我買了早餐。”季如風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起身向餐廳中走去。
語瑤裹著被子下床,裹得像個粽子一樣,極是可愛。
被子被語瑤拖走,褶皺的床單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湛藍的床單上,一抹淡淡的血痕尤為刺目。
季如風的目光落在那一抹血紅上,眸光漸深。他開始動手將床上的床單扯下來,抱入衛生間中。
語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季如風站在洗漱台旁洗床單。
她閑散的靠在門旁,長發胡亂的披散著,發燒還滴答不停的落著水珠,她笑嘻嘻的看著他,“季少大清早的洗床單,這麼勤勞?”
“我昨晚更勤勞。”季如風壞笑,打開水龍頭,洗掉了手上的洗衣液泡沫。
“季如風,你個流氓。”語瑤瞪他一眼,圓溜溜的眼睛,連生氣的樣子都是極可愛的。
季如風笑著走到她身邊,奪過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拭濕漉的發。“怎麼不吹頭發,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感冒了怎麼辦。”
“吹風機會傷害發質的,要自然風幹。”
季如風的指尖穿過她細密柔軟的發絲,有意無意間挑撥著她敏感的肌膚,引來語瑤一陣嬌笑。
吃完飯後,語瑤換好了衣服準備回家。季如風的手臂突然從她身後纏了上來。
“就這麼走了?我舍不得你,真想一直把你拴在身邊。”
“現在就舍不得了?那分開的四年你打算怎麼過。”語瑤轉過身,如水草般的雙臂纏上他頸項,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吻了下,眉眼間都盈著笑,“如果讓我爸知道,我和你一起過夜,他不殺了你才怪。”
“殺了我,他女兒就隻能守寡了。”季如風邪氣一笑,摟著她又吻了一通。然後才放她離開。
語瑤回到家的時候,正好是早上,全家人都在餐廳中吃早餐。
她歡蹦亂跳的走進來,直接坐在了陸霆鈞身邊,保姆阿姨立即差人給她遞上了一副碗筷。
“還知道回家?我還以為你在外麵樂不思蜀了呢。”安曉冉白他一眼。
“媽,你幹嘛總是擠兌我啊,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啊。”語瑤拖著長音,撒嬌的扯住陸霆鈞的手臂,“爸,我是私生的嗎?我一定是你從外麵抱回來的,不然媽怎麼總不待見我呢。”
陸霆鈞失笑,揉了揉小丫頭的頭,然後對妻子道,“女兒不是回來了嗎,你就少說兩句吧。孩子大了,也該有自己的生活。”
“你就寵著她吧,早晚要將她寵壞了。”安曉冉瞪了陸霆鈞一眼。
語瑤很狗腿的又抱住了安曉冉,將頭搭在母親肩上,“我已經和大哥請假報備過了,你就別再罵我了。”
安曉冉又瞪了眼坐在對麵的陸宇航,陸宇航躺著中槍,一聲也不敢吭,低頭猛扒飯。
“以後你再敢徹夜不歸,就永遠都別回來了。誰求情也沒用。”安曉冉冷著臉說道。
語瑤拿起筷子,夾了口桌上的菜,嘀咕著,“爸不是一家之主嗎,這家到底誰說了算啊。”
她聲音不大,但飯桌上的人卻都聽清了,陸霆鈞與陸宇航兩個大男人都笑出了聲,語晨保持沉默,安曉冉依舊板著臉子,問道,“你有意見嗎?”
語瑤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爸都不敢有意見,我哪兒敢啊。我吃飽了,先上樓了。”
她說完,放下筷子,快步的向樓上臥室跑去。
語瑤是真累了,昨晚她隻質疑了一句,“季如風,你到底行不行啊?”,就被季如風折騰了大半夜,現在渾身都在發疼,還嚴重的睡眠不足。
語瑤今天也不打算出門了,直接蒙頭就睡,正睡得迷迷糊糊,房門卻被人敲響了。
“進來。”語瑤的聲音懶懶的,眼睛隻嵌開一條縫隙。
陸語晨推門而入,在她床邊坐了下來,神色有些凝重。別人或許不知,但她是知道語瑤戀愛的事,她一夜未歸,究竟是在同學家,還是……和季如風在一起?
“姐,有事嗎?我困著呢。”語瑤翻了個身,眼睛半睜半闔著。
“語瑤,你昨晚和誰在一起?”語晨直截了當的問。
語瑤蹙著小眉頭,臉藏在被子裏,微微的羞紅,口中含糊的應道,“姐,媽剛訓完我,你就別再碎碎念了,我頭疼著呢。”
而她越是回避,語晨就越是擔心。季如風一個人住在北京,語瑤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孤男寡女,又是年少衝動的年紀,難保兩個人不作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陸語瑤,你在逃避問題。”
語瑤知道是躲不過,隻能懶懶的從床上坐起。她當然不能告訴姐姐,她和季如風已經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所以,也隻能繼續編瞎話。
“昨晚在左雅家玩兒,玩累了就睡在她家了。姐,你怎麼和媽一樣啊,總是疑神疑鬼的。”
“真的?”陸語晨緊盯著她的眼睛。
“煮的。”語瑤吐了吐舌頭,翻身又倒在了床上,嘀咕著,“姐,我昨晚和左雅聊天到深夜,真的很困,你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因為語瑤很少對陸語晨撒謊,所以,語晨也就沒再多想什麼。她也沒有想到,季如風會如此心急。
“好,那你睡吧,吃午飯的時候我再喊你起來。”語晨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房門一開一合,臥房內回複了寂靜。
語瑤掀開頭頂的被子,有些懊惱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有時候說一個謊,就要用許多的慌來圓,她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正是心煩意亂之時,放在枕頭旁的電話響了起來,語瑤接聽電話,那一端傳來季如風溫潤含笑的聲音。
“想你了。”
“才剛剛分開而已。”語瑤淺揚著唇角,語調柔柔怯怯的,似乎一聽到他的聲音,剛剛的陰霾就一掃而空了。
“剛剛分開就想了,你不在,屋子都是空空的。”
季如風不太說情話,但每次說的時候,都甜的膩人。語瑤將小臉埋在枕頭中,嘻嘻的笑,然後說道,“季如風,那你繼續想著吧,我要睡覺了。”
“好吧,小懶豬。”季如風說完,掛斷了電話。
他隨手將手機丟在了一旁的茶幾上,兩指按著太陽穴,唇角的笑,略帶著無奈與惆悵。本以為得到了才會安心,現在才發現,越是得到過,越是想要的更多。
昨夜抱著她入眠,那一種溫暖與柔軟,他此生再也忘不掉了。隻想著每晚都擁著她入睡,一刻都不想放手。
漫長的四年,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挨過去。沒有她在身邊,他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挺過刻骨的思念。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寂靜。季如風掃了眼來電顯示,是高二三班的班長打來的,告訴他明晚班裏畢業聚會,讓他務必要參加。
季如風本來不太喜歡這種聚會,可好歹是相處了一年的同學,最後一次聚在一起,然後各奔東西,他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
高三畢業的學生都是半大的孩子,能玩兒能鬧,他們選在了一間高檔KTV中,最大的包房,三十多個人在一起,有玩兒牌的,也有玩兒遊戲的,還有拿著麥克飆歌的,異常的熱鬧。
而季如風並不和他們玩兒在一起,獨自一人坐在偏僻的角落中,把玩著手機。
“如風,過來和大家喝一杯吧。”班長走過來,將一罐啤酒遞給他。
季如風一笑,接過啤酒,跟著他一起走到人群中間。
“我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怎麼樣?”班長可謂是一呼百應,大家一起舉杯。
季如風隻和眾人碰了個杯,便打算坐到一旁,隻是剛邁開步子,就看到另一組沙發上,陸語晨和幾個男生坐在一起,已經喝得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