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瑤緊咬了下牙,掙紮了片刻,才將話說出口,“季如風,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是在嫉妒。”
季如風微低著頭,指尖煙光忽明忽滅,不緩不慢的吞吐著煙霧,唇角邊揚著的笑靨帶著一絲諷刺,“隨便你怎麼想吧,既然被拋棄了,要不要重新投入我懷抱?”
他唇角是輕佻的笑,但目光卻是深沉的,一時間,語瑤竟分不清他究竟是認真,還是隻在玩笑。
語瑤的手掌下意識的緊握住,目光茫然的散落著,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或許,這樣一直沉默著,或者直截了當的拒絕,才是明智之舉,可是,為什麼還是不肯死心呢,
“回到你懷抱?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你能舍得放棄左雅嗎?”語瑤不做輕鬆的笑,一副玩味的模樣,似乎隻有這樣,他拒絕的時候,她才能找到一個台階。
季如風一雙墨眸格外的陰寒,微微的眯起,透出嘲諷的暗光,輕笑著吐出兩個字,“不能。”
對於這個答案,語瑤明明已經早有準備,而當這兩個字輕飄飄從季如風口中吐出之時,卻好似千斤重石砸在她心上,她甚至聽到了心髒碎裂的聲響。
淚霧漸漸的彌漫了眼眶,她緊咬著牙關,才將淚水逼退。她抬起清澈的明眸,眸中是一種說不出的傷。
“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原來季總還是想像當年一樣腳踩兩隻船,隻可惜,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陸語瑤,不會笨到繼續被你玩弄。季如風,你真夠混蛋的。”
她丟下一句後,轉身快步的跑開,她真的不想在他身邊多停留一秒。
而在語瑤轉身的瞬間,季如風一拳重重的砸在粗糙的樹幹上,力道之大,手背瞬間血肉模糊,他的拳頭緊握住,甚至發出骨節相撞的脆響聲。
杜淩浩的聲音如夢魘般的不停在腦海中縈繞:這不正稱你的心了,反正我不要她了,你想撿剩,請隨意……
季如風唇邊含著諷刺的笑,眸中隱隱閃過一抹淚光。陸語瑤,她究竟將他當做什麼了?未婚夫劈腿,才想到他,難道他隻是她的替補選手嗎。
刺骨的秋風吹過,樹枝拚命的晃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紛紛掉落。季如風依舊站在那裏,如同高大的塑像,似乎不畏懼寒風的洗禮。
不遠處,左雅踩著高跟鞋踏過草坪,一路小跑著來到季如風身邊,微微有些氣喘,“如風,原來你在這裏,難怪四處都找不到。”
“有事?”他看著她,蹙眉問道。
左雅柔媚一笑,剛要開口,無意間看到了季如風手背上的傷,慌亂的驚叫一聲,急忙托起他受傷的手臂,“如風,你受傷了?怎麼弄的,要不要去醫院……”
“不需要。”未等她將話說完,他已經清冷的甩開了她的手。
“如風。”左雅抿著紅唇,委屈的看著他。
季如風英俊的劍眉冷冷的挑起,提醒道,“左雅,我知道你是一個好演員,但戲演的太過就沒意思了。”
“如風,你究竟怎麼了?昨天我們不是還好好的,你還打電話關心我的傷勢,為什麼突然間又冷若冰霜了。”左雅有些忐忑的伸出手臂,怯生生的扯住他一片衣角。
季如風順勢低下頭,略微厭惡的甩開她。
昨天打電話給她,是因為語瑤在他身邊,而現在,觀眾不再,他沒心情和她上演這種惡心巴拉的戲碼。
“不早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季如風說完,直接撥通了司機的電話,吩咐了幾句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左雅被丟棄在這裏,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狠狠的跺了下腳。“陸語瑤,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她憤憤的低吼著。
而此時,語瑤已經開車走在回家的路上。
狹小的空間內緩慢的流淌著一首憂傷的歌: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時光,回到教室座位前後,故意討你溫柔的罵,黑板上排列組合,你舍得解開嗎?誰與誰坐他又愛著她,那些年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愛情。好想擁抱你,擁抱錯過的勇氣,曾經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後回首才發現,這世界滴滴點點全部都是你……
語瑤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掌緊捂著嘴,雙肩不停的抖動著,任由著淚水穿透指縫,一顆顆不停的滴落下去。
是她太蠢了嗎,兜兜轉轉,讓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明明故事在八年前已經走到結局,她卻固執的不肯死心,也不肯放手。她以為隻要自己勇敢的向他靠近,就可以將結局改寫,然而,最終還是逃不過‘命中注定’。
憂傷的音樂聲中突然夾雜了一道突兀的手機鈴音,語瑤戴上藍牙耳機,接聽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