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風僵硬的站在玄關處,高大的身體維持著同一個動作,目光深沉的盯著那道緊閉的房門。他書房中擺放的瓷器幾乎都是古董,價值連城。而此時,季如風關心的並不是那些物品,而是碎裂的瓷片會不會傷到他的瑤瑤。
季如風如同雕像一般,靜靜的站在玄關處,眸色幽深,似乎陷入了回憶,回到了高考那一年的夏天。
在他們愛的最濃的時候,她突然提出分手,沒有任何的理由,隻有一句無情而冰冷的我沒有愛過你。分手之後的日子,簡直像噩夢一樣,季如風覺得,那段時間世界都變成了昏暗的。直到他痛到無法忍受,出於報複,當著語瑤的麵牽了左雅的手。
他一直知道左雅對他的傾慕,但他沒想到,左雅那麼粘人,趕都趕不走。他每天到酒吧喝的醉生夢死,左雅甚至翹課陪在他身邊,無論多晚,都跟著他回家,看著他走進家門才離開。
有一晚,他喝的醉醺醺的走在馬路上,差點兒被車撞,是左雅及時將他推開。他安然無恙,而左雅卻受了傷。那是他第一次將左雅帶回家,為她包紮了傷口,然後他趕她走,自己拎著酒,回到臥室中,繼續喝。
他喝的渾渾噩噩的,夜裏吐了一次,而左雅並沒有走,她一直照顧著他,季如風醉的不清,竟然將她當成了語瑤,壓在身下纏綿親吻,若不是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他就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雖然他們沒有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可左雅一個女孩子,被他親也親了,碰也碰了,季如風多少有些愧疚。他給了她一張銀行卡,可左雅不要。
當時,她哭著對他說,“我不要你的錢,季如風,我不是妓女……”
他問她想要什麼,她說想出國,想和他一起離開這裏。出於愧疚,季如風答應了,給她辦理了出國手續,並支付了學費。
再後來,他們到了國外,左雅依舊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的纏著他,不過,這倒是替他擋下了許多爛桃花。然後是隨著年紀大了,父母開始有意無意的提及他的婚事,於是他順水推舟,過年的時候將左雅帶回家,他爸是何其精明的人,左雅這樣的人,自然入不了父母的眼,於是,便也不敢逼得太緊,生怕他真的娶左雅進門。
他和左雅全部的故事,不過也僅限於此。當初選擇左雅,是和語瑤置氣,回國之後,任由著左雅一次次在他麵前放肆,仍然是和語瑤置氣,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非常的幼稚,可是,看著她和杜淩浩在一起,出雙入對,甜mi恩愛的時候,他的心真的很痛,也恨,恨她沒有如他一般等候在原地,恨自己仍然會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蹙眉而牽動情緒。
書房內能摔的幾乎都摔得粉碎,才漸漸的安靜下來,季如風靜靜的等候了一會兒,而那扇房門依舊緊閉著,他知道,今晚語瑤並不想見他,所以,他默默的離開,這一次,並沒有將門反鎖,其實,他一直都懂得,鎖住人又有什麼用,心是鎖不住的,從始至終,他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夜幕初臨,霓虹而起。
喧鬧的酒吧中,季如風與季昀相鄰而坐,兩個人一起喝著苦酒。
季昀追秦菲追的苦,他最拿手的就是將人拖上,可這一次,秦菲根本不就範,一直對他愛答不理,還有一堆的mi蜂圍著她嗡嗡嗡的轉,趕走這個又來了那個,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他部隊裏又一大攤子事兒,總不能天天蹲在秦菲醫院門口看著吧。
“這人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說我當初是不是瞎了啊,連自己女人都分不清,真TMD白活了。”季昀說完,仰頭將一杯酒灌了下去。
季如風眸色微嘲,一直不急不緩的抿著,卻也喝的不少,“你身上還有傷,少喝點兒酒。”
軍事演習的時候,季昀受了點兒輕傷,沒什麼大礙。他目光嘲弄的掃了眼手臂上纏著的紗布,“一點小傷,死不了。何況,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心疼。我昨晚帶著傷去她家找她,結果,她將我涼在客廳裏整整一晚。”
季如風一笑,笑意帶著些許的慵懶,舉起酒杯與他輕輕碰撞,“恭喜,至少這次她沒有將你趕出來。”
“少說風涼話。”季昀瞪了他一眼,又問,“怎麼著,你被陸語瑤趕出來了?”
季如風又點了一瓶酒,緩緩的注入高腳杯中,苦笑,目光微動,“她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她不想見到我。”
“還是因為左雅?你又沒和她上過床,有什麼好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