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悅丹再次出現是在兩天後,她主動邀請沐溪隱和唐河洋在周末吃飯。不管沐溪隱再三婉拒,婁悅丹很堅持要表達自己的謝意。
於是,等到周末,他們三人來到一家清靜的茶餐廳吃中飯。因為都不太熟,話很少,氣氛尷尬。
唐河洋穿了一身略窄的西裝,手臂有些伸展不開,夾菜很別扭,婁悅丹自己沒怎麼動筷子,一直在看手機。
“這個蝦很新鮮,你不嚐嚐看嗎?”唐河洋咳了咳,提醒一直沒動筷子的婁悅丹。
“我不怎麼餓。”婁悅丹說。
見婁悅丹沒心思吃飯,唐河洋有些鬱悶,也停下了筷子。
婁悅丹的餘光瞄到他,幹脆將手機翻了一個麵,伸手遞向他,“你看,這位網友給我的建議,說我又賤又蠢,可以直接去死了。”
唐河洋嚇了一跳,接過手機,飛快地瀏覽,很快瞪大眼睛,憤怒道:“什麼玩意?這些人從哪裏冒出來的?爸爸媽媽沒教過他們禮貌兩字怎麼寫的嗎?”
他實在看不下去,嘴裏痛罵了幾句,放下手機後勸婁悅丹:“別理會這些無聊的人,就當他們不存在,你漂亮又優秀,何必在乎他們說的?”
“不在乎?他們對我的看法和我的工作機會掛鉤。”婁悅丹一臉自嘲,“公司現在不準我去跑通告了,讓我在家好好反省。”
唐河洋瞬間察覺到自己做為外行人說風涼話的不厚道,有些羞愧。
“不知道要在家裏蹲多久。”婁悅丹拾筷子夾了一塊土豆片放在碗裏,也不吃,整個人百無聊賴,“估計是徹底沒戲了,連經紀人也說我情商低。”
沐溪隱聞言也停下筷子。
“其實我在台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家想很久的,誰知道一說出口還是錯。”
沐溪隱說:“可能是你太緊張了?我看過你的節目,我覺得如果你試著放輕鬆,效果會很不一樣。”
“我很難在台上放鬆。”婁悅丹如實說,想了想又說,“算了,大不了就轉行。”
三人食之無味地吃完一頓飯。走出餐廳,婁悅丹和沐溪隱走在前麵,唐河洋則跟在她們後麵。
“那天坐在沙發上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嗎?”婁悅丹問沐溪隱。
沐溪隱聽明白她說的是誰,立刻澄清:“不是,我們隻是朋友。”
“我覺得他有些眼熟,好像見過。”婁悅丹想了想,“冒昧問一下,他姓什麼?”
“他姓應。”沐溪隱實話告訴她。
婁悅丹垂眸思考了一瞬,沒搖頭也沒點頭。沐溪隱感覺出什麼,小心翼翼等她繼續說下去,但她沒有,似乎就是隨便一問。
等紅燈的時候,婁悅丹忽然問沐溪隱:“如果我現在改行,再去讀書會不會晚了?”
“不會。”沐溪隱看著她,“但你確定自己是真的不喜歡現在的職業了嗎?”
婁悅丹歎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的處境和現在一樣,停在一個路口,不知往哪裏走。
隔天白日,沐溪隱躺在床上,戴著耳機聽英語,依舊壓不住對門轟隆隆的裝修聲。
手機響了一會兒她才聽見,接起一聽,是應書澄,他問她為什麼這兩天不來。
“下雨天不太方便。”她這樣回答,心裏也知道是一個借口。
幸好應書澄沒有懷疑,不想妨礙她複習,很快結束了通話。
沐溪隱摘下耳機,問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想躲著他?
很奇怪的感覺,想見到他又怕見到他,想問他什麼又害怕問出口。
說到底,他們隻是普通朋友,她對他不該有那麼多好奇。
漫不經心看書到傍晚,沐溪隱收拾好東西,趕去燈塔裏咖啡館上班。一進門便看見許之鬆將一袋蜂蜜水果糖倒在盤子裏,是供客人免費拿的。
見沐溪隱來了,許之鬆笑著解釋:“下雨天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沐溪隱拿了一顆,剝開放進嘴裏,確實很甜,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出乎意料的是,七點剛過,應書澄便拎著一大袋吃的過來了。
“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沐溪隱瞪大了眼睛。
“哦,超市特價。”他簡單解釋。
又是特價?哪家超市天天特價?沐溪隱有些疑惑,收下了吃的,放在一邊。
應書澄點了一杯咖啡,走去自己的老座位看書。
小必過來蹭吃蹭喝,沐溪隱大方,隨便她拿。
半小時後,駱姐來了,爽快點完單,見沒有新客人上樓,便忍不住和沐溪隱說起自己和女上司吵架的事情。
“她演講的稿子和老太婆裹腳布一樣又長又臭,我實在受不了,她說到一半,我借口拉屎逃了。結果她來我談心,問我是不是對她有意見,還似笑非笑,又關心起我的身心健康,我快氣炸了,知道她在諷刺我,回擊她是一個幼稚空洞的芭比娃娃。我們隔著玻璃門吵了一個小時,外麵的人都在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