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神來，唐景寧才發現自己做了多丟人的事情，不敢抬頭，隻剩下一節通紅的脖子。
他猛地把唐淩星推開，用袖子胡亂的把臉上的淚水擦幹淨，有些嚴肅的盯著地上發亮的瓷磚，不好意思的來回搓著袖子上可疑的水漬。
太丟人了。
喉嚨像是堵了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唐景寧清了清嗓子道：“我其實早就知道你不可能和別人在外麵……在外麵亂來。”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顯而易見的失落。
唐淩星懸在半空的手還有剛才的溫度，她淺笑了下輕輕合了合，跟著應和道：“對，我知道，景寧剛才隻是問問我而已。”
唐景寧一抬頭，對上她澄澈幹淨的眼睛，心底堵得慌。
在唐淩星親口和他解釋清楚之前，他其實是非常慌亂的，心底像是有兩個完全不同的聲音凝結成了實體，糾纏著爭鬥在一起。
其中一個說這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甚至連配好的圖片都一抓一大把，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另一個說不可能，眼見不一定為真，他不能這樣輕易的被人牽著鼻子走。知道他和唐淩星的關係還把東西寄到了他的手上來，這件事絕對不是這麼的簡單。
唐景寧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帶著點沒消退的顫音：“不好意思，我剛才沒哭，就是眼睛有點難受……”
沒有聽見任何的回應，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有些喪氣的垮著肩膀。
唐淩星蹲下來，要抬著頭才能看清楚唐景寧的表情，從口袋裏抽了張紙出來，遞到弟弟麵前，“等下去泡點冷水把眼睛敷一下，要不然明天會腫起來，到時候媽問你，你怎麼說？”
唐景寧的嘴唇蠕動了下，悶悶的嗯了一聲，接過紙的指尖很冷。
唐淩星以為自己碰到了冰塊。
她歎了口氣，看著唐景寧瑟縮著像隻蜷縮起來的刺蝟一樣，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抱一抱他，但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收了回來。
瞥了眼四分五裂的信封，唐淩星沉吟片刻，開口問道：“這封信是誰給你的？”
唐景寧搖搖頭，“我不知道，是寄到醫院的，昨天羅醫生拿給的，問了門衛說根本就沒看見送信過來的人，出去一趟回來就憑空出現在桌子上的。”
唐淩星眼色微沉，她小心的用信封把照片和信紙重新包好，“東西我先拿回去找人查一查。”
唐景寧點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吞吞吐吐半天才猶豫的說道：“裏麵的照片拍的都不是什麼好的，你……你就算找人查東西，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現在……現在照片還是很容易被人留存的……”
“好，我知道的。”唐淩星愣了下，隨機很快的笑了笑，從唐景寧的話裏聽出一絲關心，心底一陣暖流蔓延開來。
唐景寧扭扭捏捏的抬頭看了她下，眼底滿是憂心忡忡，他講的有些委婉，也不知道唐淩星到底聽懂了沒有。
“既然你說這些照片都是真的，那你以前是怎麼……”他的聲音很輕，“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