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晚抬起頭,冷冽地與他對視。“怎麼?楚先生還想把我關起來?正好鍾小姐在這裏,要不要讓她告訴你,私自囚禁他人人身自由是多大的罪過?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總之我根本就沒動過你母親半根手指。”她說到這,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複一下激烈的心跳,讓自己繼續說下去,“就算我真的動了,大不了我把這條爛命還給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楚狄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動著,腦中如熔岩翻滾。一方麵他的理智對自己說,葉向晚應該不會做這種事,這件事情絕不會像女仆說的那樣不堪,而另一方麵,他的感情卻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自己母親受傷的事實,更無法接受這樣毫不低頭的她。
她哪怕是裝出害怕的樣子也好,那樣的話,他就可以自己給自己一個台階,讓自己放過她可她卻
見楚狄久久沒有回答,葉向晚以為他是不放心讓自己走,於是冷冷的嗤笑了一聲,“難道楚先生還怕我跑了?對於楚先生來說,我和我家人的身家性命,不就是像螻蟻一樣被你玩弄在掌心裏麼?你放心,我父親還在你的醫院裏,我就算是再狠毒,也不會拿自己家人開玩笑。”
葉向晚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折騰了一天,她再也經受不住任何折磨,她隻想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舔舐傷口。她急促的喘吸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蒼白的臉孔像是一朵被暴風雨摧殘的花,連那雙總是明亮有神的眸子,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
楚狄的心裏狠狠的一沉,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墮著它向下落去。
“葉向晚,你給我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這次的事,我也記下了。如果我媽再出什麼事,我不用你償命,我自然有辦法收拾你!!“
留下一句陰寒至極的話,楚狄摔門而去。
女仆也跟在楚狄身後離開,葉向晚在房間裏站了許久,最終像是一條被漁夫抽去筋骨的人魚,癱軟在地。鍾悅伸手去拉她,她卻搖搖頭。“別碰我鍾小姐,難道你不怕被我陷害?”
鍾悅無聲歎了口氣,“我沒那麼柔弱,你也沒你自己想的那麼強大,想要陷害我,你再回爐修煉幾十年吧。”
輕輕地笑了笑,葉向晚從地上爬起來,濕熱的液體順著腿部向下滑落,一直落在地板上凝結成一個紅色的小血珠。葉向晚用腳尖不著痕跡的將它拭去。
“葉小姐,我有時候想,如果你和阿狄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結果會不會不同?說實在的,我總覺得楚狄對你的感情很複雜,並不隻是恨那麼簡單,而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這麼多年,我沒見過楚狄和哪個女孩子動過這麼大的肝火”
或許是楚家的人生來冷淡,他們極少對旁的人有著強烈的感情。鍾悅一直以為自己表弟這張冰山的臉上永遠隻會掛著偽善的笑容,今天見到他動怒,可真算是開了眼。
隻有這個女孩兒,能觸到他的逆鱗,隻有她,可以用三言兩語就讓精明幹練的他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