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向晚此時雙目通紅,目光之中有著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悸的瘋狂,可她說的話卻是句句在理,讓人不由得不信。尤其她還是學醫的,心腦血管專業還是她的特長。
所以一聽葉向晚這麼一說,葉寬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就覺得這事不對勁,前兩天巡房的張醫師還和我說,爸爸的病情已經穩定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出院了,怎麼會突然就惡化的,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這個死小子,你在混說什麼,難道你也在懷疑媽媽動了什麼手腳?!”香姨見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恨恨地在葉寬背上拍了幾掌,“你爸爸病了這麼多年,我可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你說說,家裏家外哪一樣不是我操持照顧著?如果沒有我拉扯著,你們能長這麼大?別人說三道四也就罷了,要是連你和小蓉都這麼想,你讓媽可怎麼活?!”
說著說著,香姨突然哀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撲到葉衷床前,捶打著床沿淒厲道,“你這個死鬼,說去就去了,怎麼不把我帶上?現在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說也說不清,憑白讓人懷疑,你的心怎麼這麼恨呐”
葉寬在香姨敲打他的時候,早就後悔自己怎麼開口就說出這麼混帳的話,自己的媽媽再怎麼也不可能謀害爸爸,再加上香姨哭得淒厲,更把他嚇得夠嗆,想要上去勸勸香姨,又不敢。
可葉向晚卻沒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她直覺對於父親的死亡香姨知道些什麼,隻不過出於某種原因她沒有說出來罷了。
於是她忍著心中莫大的悲痛,上前兩步,緊抓住香姨的手腕,“人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了。與其讓他走也走得不安生,當初為什麼不對他好一些?他活的時候為什麼不常來看看他?不陪他說說話?難道你的時間就那麼金貴?難道他還比不上你的一局麻將?”
“你你”麵對葉向晚暴風驟雨似的質問,香姨張口結舌,半天回不出一句。
葉向晚不理會她,隻是將葉衷的手仔細地放回被裏,然後再把香姨剛剛弄亂的床單用心地按平。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不飛的是奇葩,飛的隻是正常而已。
雖然育有兩子,但香姨和父親的的感情其實並不深厚。或許是因為父親被母親傷得太深,或許是香姨年紀輕,身體好,在夫妻生活上恐怕早就不滿意爸爸,隻不過礙著習慣了富足的生活,所以不好有所舉動罷了。
可是她真是做得太少太少了,雖然她肯花錢雇了看護和傭人給爸爸,但花的那些錢也是葉向晚出賣自己的賺來的錢,沒用到她一分一毫,做為一個妻子,香姨真的是太不稱值了。
父親在醫院的時候,她總借口要照顧葉寬和葉蓉,一個月也不看父親一次,每次到父親出院的時候,她就會卡好時間從酒店買回飯菜,然後待父親回家前的十五分鍾,再從麻將局匆匆跑回來,套上圍裙,做出一副在廚房裏燒菜做飯賢妻良母的樣子。
有些話葉向晚以前一直沒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道,以前是因為礙於父親的麵子,這些事情她就算看清了,也沒多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