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指引,楚狄的目光再次落在台下女子纖細的身影上,他的手指緊握成拳,骨節泛白,死死地抵在大理石砌的看台邊緣,因為太過用力連石台都發出輕微的裂響。
林向晚!!
怪不得,他這幾年找了她那麼久,都沒有找到她!!她真是了不起,吃一塹長一智,為了躲開他,不光舍棄了jhu的機會,連姓氏都改了!!!
楚狄明明知道,無論是誰,但凡經曆過他們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可能都無法冷靜地再次麵對,生命之中曾經如此親密,又如此痛恨的對方。
可就算知道了,在他內心仍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不想再和洛克談什麼生意,什麼拳場,什麼比賽,都去見鬼吧!他隻想衝到拳場裏,好好的問問她,為什麼要逃,為什麼為了逃開他,她可以放棄一切?對她來說,他是什麼,惡魔或是凶手?
心裏壓抑極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的這些問題,不用對她說出口,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是他逼她做的這些決定,這一發都是他逼她的。
如果可以,她一定不想放開那些她被迫放開的。
可是他逼得她,走投無路,不得不放棄了生命中所有的美好。
人生中的事,經過的都不能重來一回。但有些事,連回頭張望回顧都不行。
往事如刀,看一眼,就是一眼的鮮血淋漓。
守在拳台外等著艾瑞克比賽結束的林向晚,並不知道在貴賓席上發生的一切。
她的一顆心滿滿的都被拳台上的兩個拳手所占據。
不得不說,艾瑞克這場打得很好,或許是因為麗莎即將到來,給了他莫大的心理支持,所以在麵對比他更加殘忍凶悍的強大對手時,艾瑞克表現得十分睿智。
很難想象,像他那般的大個子會如此靈活。他並不和對手死死糾纏,而是選擇躲避對手的致命攻擊,然後再尋找突破
口,給予有效攻擊。
可就算是艾瑞克一時沒有威脅,還占到了些先機,但林向晚仍是看得喘不過氣。
和艾瑞克對戰的拳手,在拳場裏是排名前五的新秀,是名有著納/粹純血信仰的德國人。據說他以前是德國國內的散打冠軍,成績最好時還曾參加過奧運會的預選賽,但是因為性格衝動,嗜血,在漢堡的小酒吧裏因一言不和就殺死了幾名信奉伊斯蘭教的留學生,才被迫偷渡到美國。
若是正常人,到了拳場這種地方,說不定都會淪喪其天真的本性,何況這些生性嗜好殺戮的人。一來拳場,德國人就如魚得水,因為有著及其專業的格鬥技巧,再加上殘忍嗜血,使他在一個月內,就迅速地竄到了新人排名榜上。
艾瑞克雖然在拳場待的時間比他久,實戰經驗也比他豐富,但他畢竟已經過了三十歲。在拳台上,拳手的年紀是按月計算的,更年輕的拳手,就意味著更快的攻擊,更強的體魄,以及更頻繁的跑動,以上這些,都是將對手置於死地的有利條件。
果然,久攻不下的德國人怒上心頭,心中對殺戮和鮮血勝利的向往,讓他急紅了眼。他向四周迅速地掃視了幾眼,確定在沒有裁判關注這裏的時候,做出了一個卑鄙的舉動。
他先是出了一個假動作,將艾瑞克逼到拳台角落後,而後他飛快地半轉過身體,猛地一低頭,咬住了纏繞在拳套上捆繩,然後用力一扯,捆繩從拳套上脫落下來,露出了藏在拳套裏半截鋒利的小刀片。
有很多打生死擂的拳手,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會在拳套裏動些手腳,而拳場對於這種小動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上了生死擂的拳手都是簽了生死令的,對於他們來說,一場比賽的結果要麼是生要麼是死,而對於花錢看比賽的觀眾來說,他們需要的隻是血腥的刺激,對於誰生誰死,他們並不在意,隻要比賽好看就可以了。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就促使了生死擂上許多並不光彩的事件發生,有時候兩個拳手都在拳套裏或者鞋幫裏藏了凶器,在這種情況下,比賽就說不上什麼公平不公平了。
但艾瑞克在拳場裏從來也沒有參加過這類比賽,對於這其中的齷齪,他雖有些耳聞,但他顯然低估了對手的無恥,心思單純的艾瑞克根本沒做任何準備。
雖然沒有裁判注意到德國人這個動作,可林向晚卻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來不及提醒艾瑞克,隻見眼前閃過一道鋒利的白光,艾瑞克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偌大的拳台上飛濺起鮮紅的血點,白色的底,紅的液體,如一朵綻開的花,絢爛妖異。
艾瑞克用手抱住頭,在拳台上痛苦的翻滾著,他淒厲的叫喊,把拳場裏所有觀眾的視線都引了過來。又薄又快的刀片,將他整個左臉上劃出一道巨大的血色傷痕,傷痕看上去十分恐怖,傷口外翻著,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包裹在骨頭外的白色筋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