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婚姻,和她有什麼關係?林向晚越頭越覺得一頭霧水。“這是你和楚先生的家事,我不方便過問。我手頭上還有幾個病曆”
“葉向晚,你不敢聽下去麼?你不想聽一聽,他在你走了之後,是怎麼對待我的麼?”
“季小姐,我不想知道。“
“你必須知道!!!“
季茉莉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直逼耳膜,刺激得林向晚下意識的想要用手去捂耳朵,但季茉莉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抓住林向晚的手腕,不讓她後退一步。
“你倒是一走了之,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麼?我和他結婚了,可是他卻連碰都不碰我一下!!我們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分別睡在自己的房間裏!我像是傻子似地每天待在家中,希望他可以幡然悔悟,能夠想到他還有一個妻子留在家裏等他。可他呢,他去哪兒了?!他去找你了!!葉向晚,我的丈夫,他去找你了!!!他像個瘋子一樣親自帶人去找你,任何你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他都不肯放過,他幾乎把整個城市翻了個底朝天!隻為找到你!!”
因為憤怒和激動,讓季茉莉的麵孔充血變得通紅,她的長發淩亂地披散在肩上,胸膛隨著呼吸而劇烈的起伏著,“我淪為所有人的笑柄,h市所有的娛樂報紙上都寫著,楚狄將新婚妻子丟在家中,而自己則不知所蹤。其實我知道他在哪裏,他就守在你父親的墓地裏,他以為你會去哪兒每一年,每一年你父親的忌日,他都會守在那裏一天一夜葉向晚,你現在還敢說,你和我們的婚姻無關麼?”
季茉莉的聲音因為身體的顫抖而破碎,聽起來就像是哭了一樣,可是當林向晚仰頭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眼中沒有一滴淚。
她能給這個男人的淚水,早已在四年前全部給完,現在除了恨,她對楚狄沒有一絲懷念。
林向晚的手腕被她抓得很疼,如果放在四年前,她一定會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因為她的存在,而讓季茉莉遭受這些無妄之災。但現在,她隻是覺得遺憾,我們誰也不能代替誰生活,誰也無法負擔別人的罪。
“你根本不在乎,對不對?你覺得這些苦難都是我們自己折騰出來的,根本和你無關,是不是?”看出她眼中的清明,季茉莉突然有種強烈的失落感,就像你恨了某人許久,而對方卻根本不知道一樣。她突然扯出一個笑容,繼續道,“我們不是沒試過,我和楚狄說,這樣過下去,真的太痛苦了,我們不能把婚姻這樣繼續下去,可我們也不能離婚,沒有剛結婚就離婚的道理,如果發生那種事情,我家的臉都會因我而丟盡的。我不能讓爸爸受這種羞辱,他一生驕傲,不應該因為女兒的婚事而淪為全市的笑柄,所以我向楚狄求和,我求他帶我去渡密月,我希望我的真誠可以換來他哪怕是一點點的在意,我希望這段旅行會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可是結果結果發生什麼了呢”
“他口口聲聲的答應了我,可是”
可是當機場廣播裏傳出最後一遍登機廣播的時候,楚狄也沒有出現。
季茉莉一個人坐在機場空曠冰冷的大廳裏,看著迎來送往的人們,從她眼前川流而過,看見帶著鮮花等著妻子落地的丈夫緊張地笑臉,看見與戀人分別的情侶相擁告別,她看著人間百態,離別相聚,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她的心變成一片荒漠,她從來也沒感覺到如此絕望。
她知道,他們再也不可能了。
或者從一開始,他們就從未可能過。
“你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失約?他告訴我,是因為生意上突然出了問題,所以不得不留在公司。可是後來,我找人問過了。他沒去機場,不是因為公司的事情,而是因為他去了市郊,因為他得到一個消息,有人說曾經在那見過你”
“他從來也沒對我說過我愛你,既使在結婚的最初幾個月,即使在我以為他最愛我的那段時間後來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差,他甚至不再回家,就算在公司碰到我,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你知道我做了什麼我不死心,我不相信他隻是因為生意才勉強自己和我在一起,我不信,所以有一天,我等他下了班,我說要和他談一談,然後我把他帶到酒店,在他喝的水裏下了藥。”
“別說了,我真的不想再聽下去了。”
林向晚狠狠地搖著頭,突然覺得不堪,覺得這個在自己麵前笑得瘋狂的女人,竟如此可憐。
當一個男人不再愛他的女人,她哭鬧是錯,靜默也是錯,活著呼吸是錯,死了也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