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回國之前,心裏鬥爭了很久,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擔心楚母知道葉楠的身份,會對他做出不利的事情來。
說句實在話,她並不害怕楚狄對她怎麼樣,因為他所能做的最惡劣的事情,已經在那三年裏都做過了。
**上的疼痛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為疤痕,但心靈上的,卻會永遠潰爛下去。
和楚母的恨比起來,楚狄的狠根本不算什麼。
他是男人,她的女人,隻要她願意,他們就永遠也不會成為敵人。
但是楚母她們是天生的敵人。
“楚狄,對你來說,你的兒子隻有一個,他才剛出生,你應該善待他和他的母親,而我們,我和你,不是我們我能躲你四年不被你找到,就能躲你十四年,四十年,你如果想這輩子都不要見到葉楠的話,那你就請繼續。”
林向晚的威脅十分有力,至少對於楚狄來說,她這句話的分量,足夠讓他在這頓午餐裏保持沉靜了。
葉楠跑得滿頭是汗,手裏抓著一隻粉蝶小心地捧到林向晚麵前獻寶,林向晚同樣以小心翼翼的姿態接過去,母子倆就像是在傳遞著核彈般躡手躡腳,此時的畫麵十分有愛,可楚狄腦子裏隻有一句話在來回的重複著。
我和你,不是我們。
珍饈美味,食同嚼臘。
林向晚的話直指人心,不費吹灰之力就點破了他心上最薄的那個地方。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什麼,再說什麼對她來說也是無用,她如果真的帶著葉楠離開,此生他或許真的無法再見到他們。
不行。
不行。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留下她?讓她心甘情願的待在自己身邊?
如果把她的手腳都帶上鐐銬鐵鎖,能不能鎖住她這個人?
如果把她囚禁在黑黯不見天日的小屋裏,可不可以將她肩上的翅膀折斷?
不行。
她會死的。
她寧可死,也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太了解一個人也不好,你知道她的性情中的軟肋,同樣也知道她看似柔弱,實際上堅不可損。
到底該怎麼辦?
一桌團圓飯,卻吃得十分沉寂,楚狄的心思都用在想怎麼對會林向晚這種不妥協,不示弱,不退讓的態度上,而葉楠和林向晚則為了幾顆青豆而各自費盡心思。
葉楠不喜歡吃青豆,十分不喜歡,可林向晚總是變著法子地讓他全麵攝入營養,小家夥嘟著嘴偷偷地把青豆一粒一粒地藏在碗壁上,林向晚裝做沒有看見,先讓他得意一會兒,然後再揭穿他。
三個人各自心思不同,但畫麵看上去卻是安靜美好。因為葉楠喜歡看那片花圃,所以他們坐的地方靠近窗戶,來來往往的食客們,經過的時候都忍不住會向房間裏這相貌十分出色的一家張望。
“我好像看見楚總了。”胡和側過臉對葉蓉說。
葉蓉挎著他的手臂不在意的答道,“認錯人了吧?他昨天不是為了企業並購的事情加了一夜班,他現在應該在家睡覺才對。”
葉蓉畢業後因為楚母的關係,進了楚氏下麵的製藥公司,因為她年輕貌美,再加上由楚母親自推薦,公司裏很多單身且有野心的男士都以為她和楚家關係非淺,於是變著法的和她結交。葉蓉樂在其中,也不急著解釋,看男士為她爭風吃醋,自信心爆棚。
但她也不是隨便和誰都好,凡是她看中的人必是家世過硬,且個人素質極高的。
就拿胡和來說,胡家的本家是在東南亞做橡膠生意的,隻不過因為胡和的父親早年從了政,所以才脫離了本家的買賣,但這並不意味著胡家和本家就沒了聯係,每年胡氏在泰國的企業年會,都是要邀請胡和父親出席的。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胡和家在本家企業裏還有股份,屬於不用出力卻可以拿分紅吃幹股的那類人。
而胡和自己本身也不弱,哥倫比亞的mba畢業,年紀輕輕就在製藥公司的海外投資戰略部做二把手,聽說明年就會直接晉升為一把手。
這樣的人材主動和自己接交,她為什麼要拒絕?
聽胡和這麼一說,葉蓉也來了興趣,把目光順著胡和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葉蓉不禁一楞。
楚狄請葉向晚吃飯並不是多大的事兒,畢竟兩人以前有過一段,但是那個孩子
葉蓉找了個借口,把胡和支開,自己躲在竹林後麵仔細的觀察著葉楠。
那孩子長得和楚狄太像了,尤其是眉眼,簡值是一模一樣倒扣出來的。要說他不是楚狄的種兒,那就是睜著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