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廳裏傳來一陣少年開懷的笑聲,像是微風吹散了陰霾,讓林向晚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放開這些有的沒的糾結回憶,她起身推門走出。
葉楠和莫洛洛在玩一種時下很流行的叫卡卡頌的策略性版圖桌遊,莫洛洛因為輸給葉楠,正在被徐雲起往臉上貼白紙條。
貼白紙的懲罰辦法是林向晚提供的,她記得上大學的時候,白靜總喜歡和別的寢室的同學玩鬥地主,輸了的話,就會貼一頭一臉的白紙,一邊叫喚著我是傻x,一邊在學生宿舍裏瘋跑。
林向晚當年性格有些孤僻,不太喜歡和人交往,自然也沒這麼玩過。現在年紀大了,玩的心更是弱了,滿腦子都是勾心鬥角,也玩不起來了。
不過她雖不喜歡玩,但卻喜歡看葉楠他們玩。
孩子的笑聲,是最神奇的靈藥,能讓人忘了世間所有的苦難。
莫洛洛正跟徐雲起和葉楠討價還價,問他們能不能少貼幾張,意思意思就完了。一見林向晚出來,她立刻大叫一聲,“你家兒子太滑頭了!!他們兩個聯合在一起算計我!”
莫洛洛本來就是個娃娃臉,現在氣得腮幫子圓鼓鼓的,櫻紅的小嘴也嘟起來,就算被貼了一臉白紙條子,也不覺得醜,隻是可愛的滑稽。
林向晚給他們三倒了橙汁放在桌子上,“誰讓你和他們玩的,你讓他們倆自己玩,看他們還能不能算計你。”
莫洛洛被林向晚說得泄了氣,憋嘴道,“我不玩我幹嘛不玩呀我不玩他們兩人更要得逞了,我才不呢,我就要玩,你看我一會兒怎麼贏他們的!”她說著,揮舞了一下拳頭,一臉少年兒童的凝重。
林向晚給葉楠擦著額頭上的汗,忍不住被莫洛洛的小模樣逗笑了,她是真心喜歡這位師妹,請她住在自己家裏,其一是因為擔心沈士君和徐雲起兩人真嗆嗆起來自己沒辦法調和,其二,她想給沈士君撮合一段好姻緣,而莫洛洛,絕對是不二人選。
莫洛洛的性格很好,人很單純,長得漂亮也不驕傲,怎麼看怎麼跟沈士君合拍。
隻不過事情的發展有些脫離了她的控製,等莫洛洛真住進來了,沈士君卻不願意過來了。
大概是擔心見到莫洛洛會尷尬,沈士君很幹脆的選擇了避而不見,隻是每天給林向晚打電話的次數多了幾成,聽得她耳朵都快起了繭子。
“晚姐,這次去秋珀縣做義工的活動,你們醫院有沒有參加啊?”莫洛洛一邊收拾著桌上的遊戲,一邊問道。
林向晚把葉楠抱下去,給他拽了拽有些上竄的衣服,讓他和徐雲起去玩,“當然有,我們醫院也報名參加了,不過不知道會次會輪到我,聽說每個科室都要抽一兩個中年骨幹過去,那邊的醫療條件非常差,要是過去的話,估計得住一段時間。”
秋珀縣離h市有幾百公裏,遠在h市市郊的深山之中,因為交通不便,那裏的人們還過著在現代人看來,幾乎是半原始的生活。一入夏之後,連下了幾場暴雨,通往秋珀縣的道路被山洪衝垮,山裏人的生活就變得愈發艱難。
所以h市市委,就發動h市的大小機關和醫院學校,開始一年一度的送關懷送溫暖活動。仁愛是新開張的醫院,正愁沒機會全自己打廣告呢,一聽說有這機會,立刻號召全院的醫護人員報了名。
“哎呀,那太好了。如果你能被選上的話,那咱們倆可以就伴過去了。”莫洛洛激動得一拍手,臉上的紙條子嘩啦啦響成一片。
“你也去?”林向晚有點驚訝,沒想到莫洛洛這半個外國友人這麼熱心公益事業,隻是過看她細胳膊細腿的,好像很不可靠的樣子,林向晚不免又問道,“你學什麼專業的?去了能幹嘛?”
莫洛洛臉上紅了紅,大概是看出了林向晚心裏的疑問,“我在意大利學歐洲藝術史我想山裏的孩子作了吃飯勞動上學之外,也應該有對美好事物的追求吧”
林向晚點頭,“洛洛,你知道白求恩麼?”
莫洛洛答,“知道啊,我們同學經常說,白求恩大夫不遠萬裏來到中國,這是怎樣的一個精神病。”
正打算誇獎一下莫洛洛有著國際人文主義關懷情節的林向晚,在聽到她這句話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十分理智的閉上了嘴,現在這些孩子到底學的是什麼啊?!
“另外”莫洛洛說著說著,臉紅了一下,“聽說沈學長也會去所以我”
原來如此。
林向晚點點頭,做出一副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的表情。
愛情,果然是阻礙人類發展的最大凶器。
門鈴響了,林向晚起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