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下意識的用手去撐住自己,可沒想到手腕也是綿軟無力,兩隻手硬生生地搓在地上,搓起了一大塊油皮,血就滲了出來。
沈士君忙趕過來拉她,他手還沒碰到林向晚,已經有人搶先一步把她拉起來。
“你又折騰什麼?現在你要是跟著出去了,到時候在山裏迷了路,別人還要再花工夫再去找你!”楚狄惡狠狠地說著,毫不憐惜地把林向晚推到一旁的行軍床上,林向晚的後背撞在床幫上,疼得她好半天沒緩過來一口氣。
“我就算不去找他,也要和他姆媽說清楚,要不然她一個人在那裏胡思亂想,不知道要想成什麼樣子,丟了孩子的母親的心情,你能理解麼?”林向晚覺得自己的後背要斷掉了,看著楚狄的目光不由得就加上幾分憎惡,她急喘了幾口氣,把氣喘勻後,轉過頭對沈士君說,“小五估計是去找草藥了,你去看看那本草藥圖鑒,有沒有缺頁的。順便和她姆媽說一聲,小五的事我一定會管到底,出錢出力都可以,隻要能找到人,我做什麼都行。”
雖然她知道現在以自己的力量,恐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身為一個母親,她完全可以理解小五娘的心情。
最小的幺子,永遠是母親心尖上的肉,心尖被人剜了一塊下去,誰能不疼?誰能不瘋?
沈士君應了一聲就出去了,莫洛洛見他走了,嚅嚅了兩聲也就跟著消失。帳篷裏隻剩下林向晚和楚狄,林向晚把頭別到一邊不去理他,覺得這個男人一定生來就是和自己做對的。一分鍾也不能讓自己痛快了,就算是自己生病了,病得半隻腳都踏入棺材了,他也不會饒過她。
不出她所料,楚狄確實沒打算饒過她。
見她扭頭不看自己,楚狄就徑直走到行軍床前,“我已經聯係好了直升飛機,今天下午就把你接走。”
“我不走!小五沒找到,我不走!”林向晚從行軍床上彈起來,後背傳來尖銳的疼痛,讓她立刻又趴下去,“要走你自己走,小五找不到,我怎麼能走?萬一他出什麼事”
“他出什麼事,你在這裏有個屁用?你除了給別人找麻煩,留在這兒隻能浪費糧食!這邊你能幹的活也都幹得差不多了,留下沒用,趕緊走!”楚狄的心情很不好,說出來的話也帶著火藥味。她知道不知道自己高燒多少度,就算是健康的人,照這麼燒下去,也會燒成傻子,何況是她!
林向晚知道楚狄說的有道理,但就是不服這口氣,她翻身坐走來,把後背抵在支帳篷的軟鋼管上,開始收拾東西。楚狄見她的架勢不像是要回去,更像是要進山,於是一把按住她的手,“又鬧什麼?”
林向晚把他的手打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會給大家惹麻煩的。再說,我的事又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幹嘛要聽你的?我走了你能去救小五麼?”
楚狄怒極反笑,“林向晚,你問這問題真可笑。像我這樣的自私自利的混蛋為什麼要為別人去冒險?連你我都可以舍得丟在一邊不管,又何況是陌生人?”
楚狄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的嘴,堵得林向晚什麼都說不出來,一口氣橫在胸中,憋得她胸口生疼。
林向晚要收拾東西,楚狄不讓,倆人像鬥雞一樣互瞪,瞪了一會兒,彼此都覺得怪沒勁的,楚狄先鬆開手,歎了口氣道,“你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麼狀況,為了和我製氣而讓自己身處險境,有意思麼?你要真的想讓我救他,隻要和我說一聲就好,什麼時候你想要什麼,我沒答應過?可你連一句軟話也不願意和我講,林向晚,我在你心裏,就這麼可惡?你寧可自己拿命去拚,也不願意信我一回?”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為真誠,讓林向晚一時竟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了這個人。其實他並沒有這麼壞,至少對她,他並不算太壞。
可是轉念一想,她是傻了麼?這人是誰?這人是楚狄啊,楚狄什麼時候有了菩薩心腸,要是他都可以不計回報的對他人伸出援手,那這世界上還有誰不可以?
“你有什麼企圖?我要是答應了,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麼?”林向晚小心翼翼與他談判的模樣,刺傷了男人的眼。
楚狄苦笑兩聲,上前一步,趁林向晚還沒來及反應,就把她摟在懷裏,“我想要你好好的隻是這樣,可以成交了麼?”
林向晚剛要開口問楚狄還有沒有什麼附加條件的時候,突然覺得後頸一麻,整個人身體一軟,就倒在男人懷裏。